山上种构树：水边的构树

〔散文〕李建学

构树在西安很常见。昨天遇到的这棵，还是让我多看了几眼。

一棵小小的构树，就长在水边木质观景台的缝隙里。树龄不长，却也结出了青涩的果实。

在元龙老家，都把构树叫做“构桃儿”。“构”说的是树名，“桃儿”当然指桃子之类的水果。

我们李家沟，构树比较稀罕。仅有的几丛构树，常年扎在庭院间的崖畔上。最壮的树干，也没有胳膊粗。

“构桃儿”的果实不好吃，即使熟透了的也没啥吃头。构树叶却有一个独特的作用，能包红指甲。小时候，姑姑她们把海枿也就是凤仙花的瓣儿捣烂成泥，加一点白矾，用心涂抹在指甲上，再用新鲜的构树叶子包起来，以线绳扎紧了，隔一夜就会染出鲜红的指甲来。

其实构树也叫楮树，为桑科构属高大乔木或灌木植物。作为蔬地野生杂木，《本草纲目》、《酉阳杂俎》和《说文解字》甚至《诗经》里，都有其名称和性状的记载。

据说构的树皮、叶、种子均可入药。树皮味甘，性平，有利尿消肿，祛风利湿的功效；叶味甘，性凉，有清热凉血，利湿杀虫的功效；种子味甘，性寒，有补肾强筋，明目利尿的功效。

构树的韧皮纤维还可以造纸，果实能生食，也可酿酒，嫩叶常作为饲料喂猪。构树枝叶浓密，适合坡地绿化，也能作为庭荫树及防护林种植。

西安的构树，多为村庄扩为城市后土建工程的残存物；自生自灭，或以作用获得地位。每年果实成熟的季节，浓阴树下常见鲜红“构桃儿”和腐烂的痕迹。

构树有一种村庄的气息，也耐看。

湿漉漉的夏日，机关工作人员难得集体活动。我们热闹在水边的亭子里做游戏，烧烤。吃撑了，趁空绕水面走一圈，不期与这棵小树相遇，被树叉上生长的季节故事触动。

水边的构树，顽强地开自己的花，结生命的果。《水边的阿狄丽娜》呢？

1976年，法国作曲家保罗·塞内维尔为小女儿阿狄丽娜谱写了一首曲子，即《水边的阿狄丽娜》，并举办了一场面试，公开招募最适合演奏这首曲子的钢琴家。时年23岁的理查德·克莱德曼脱颖而出，成为此曲的首演者。

《水边的阿狄丽娜》，灵感来自希腊神话故事。孤独的塞浦路斯国王雕刻了一个美丽少女，他每天对着雕像痴痴地看，爱上了少女；于是向众神祈祷，期盼着奇迹的出现。国王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阿佛洛狄忒，即赐予雕塑生命，成就了他们的爱情。

年轻的时候，痴迷这首钢琴曲。现在只剩下孤独了，一如水边的构树。

生命中那些朴素的人和事，越来越远。“构桃儿”的滋味，早已忘记；童年的红指甲，也成了一个人的甜蜜。

2023年5月27日晨于西安•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