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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成河来爱你

济南市章丘区曹范学区中心小学 丁美芸

苍绿里泛了浊黄的叶子噼里啪啦转着圈，自然是有风的时候。若无风，你极容易忽略她们的存在。或许一场雪落了枝头，你方发觉，叶子，已是好久不见。一辆警车缓缓驶过，后排穿灰衣的男子望出窗外，目光呆滞。

伊兰坐在我对面。霭霭上升的咖啡雾气里，映出她忽闪不停的长睫毛。整张脸庞难得的肃静，是精致的白皙。“即便不着任何修饰，她依旧是讨人爱的。”我想。这些年不见，光阴似乎也不舍得在她身上逗留。

“我曾想过，拨开层层人群，全然不顾自己的所有，逆流成河去爱他。”她忽然说，倒是唬了我一跳，像是调皮的孩童突然往寂静的河里掷了一块石子，惊起蛙声一片。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因我不知道她所说的他究竟是哪一个。好像不是那夜抱了玫瑰在楼下痴等的那个，似乎也不是雪后站在宿舍楼前含了笑的那个。因而，我只是呷了一口咖啡，微咳，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她全然不觉，仍旧自顾自地说。深眸里蒙了水样的雾气，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游者：“就像那年他对我那样。你还记得吗？图书馆里，他始终坐在我的右手边，两杯冰咖，一杯我的，一杯他的。”我恍若大悟，早该想到是那个的。窗明几净的图书馆，一摞摞《安娜》、《苔丝》、《威尼斯商人》，进出时要打卡的旋转门，窗前的悠悠青山---最后，我才记起了他：黑边眼镜，爱彼手表，他是外院里所有女生的梦中所求。他对伊兰，的确是爱恋过。我眼前这位公主，却是嗤之以鼻，只因周遭走马灯似的来了又去的男子，太多太多，多得我们都会替她忽略这个本身就镶了金边的潜力股。

“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出国没有对我讲而已。”她轻轻叹了口气，空气里立马溢出了甜蜜的忧愁。“也是，哪有对我讲的理由，毕竟，我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那怎么又---？”我小心翼翼。

“刚和John分手了，在机场见到了他。一定结婚了，妻子肚子那样大。他怎么会没有看到我呢？不应该的。”她自顾自地讲，素颜里沁出化不开的哀愁。

我能说什么呢？还能说什么？望着她，我庆幸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不管我们是否容颜渐变，内心的波澜，只会有增无减。

可是，伊兰，我们回不去了呀。所以，逆流成河来爱你，终究只是童话而已，而且，主角注定是含了泪的。灰姑娘也好，白雪公主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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