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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死后借黄鼠狼看亲人:父亲常常跟我们讲村里有一个老光汉儿

人气:351 ℃/2024-03-05 22:07:01

作者:李洪玺

因为疫情,去年没能回家过年。今年还没有进入腊月,疫情再度爆发,回家过年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今天的微信朋友圈里,发小儿晒了两张故乡的照片。一张是早晨站在岸边拍的:朝阳下,青黑色的老树林掩映着赭红色的砖房,波平如镜的小河倒映着岸上的一切,画面比岸上的更清晰,朝阳的暖色让整幅画面有了春天般的感觉。另一张是午后站在桥上拍的:蓝蓝的天空下,两岸的金柳白杨闪着光,清亮的小河蜿蜒着向北流去。

我想念故乡的小河。

故乡处在北方的平原地区,没有山,又缺少水。村边的小河让故乡灵秀了许多,也给我留下了无限美好的回忆。

春末夏初时节,河坡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野草,这时小河边的风景最为迷人。离水最近的是牛筋草,牛筋草是在地上爬着生长的。它的茎粗壮而有韧性,像竹子一样分着节,每节寸把长。两节相接处的下面见土就会扎根,下面扎了根,上面就长出新芽,它们就这样爬着扩张,年复一年,就把自己织成了一张巨大而厚实的毯子。

牛筋草是马最钟爱的美食,小时候放学回家,我放下书包,就骑上自己心爱的枣红马去河边给它洗澡。洗完澡后,它满意地打着响鼻,发动浑身的肌肉抖落身上的水,便在河边啃食牛筋草了。它用宽大灵活的嘴唇把草送给牙齿,牙齿咬紧,头和脖子根据情况,前后左右地扭晃着,草便被齐齐地扯断了。那声音就像母亲在一下一下地扯自织的花布。

它一会儿吃草,一会儿抬起头,竖着耳朵看看远方,再看看我。我呢,就坐在那密实的毯子上,看一群群憨呆的蝌蚪摇头摆尾地游来游去,或者看一双双轻巧的燕子快活地剪水,或者躺着看蓝天白云,享受初夏晚风的吹拂。直到夜幕降临,金星闪亮,我才会骑上马儿慢悠悠地往回走。

牛筋草上面,是一条放羊人和羊群踩出来的小路,三四尺宽,很是平坦。在这里,我最爱做的是和小伙伴儿们赛马。我们扬鞭策马,马儿们翻蹄亮掌地在小路上奔驰。蓝天白云,青草绿水,少年骏马,这是一幅多美的画面啊!直到现在,想起那情景来,我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小路往上,是茅秧的天下,他们生得有些贵气,叶子有点像兰花,但更硬一些,大风顺着河道吹来,它们也不会倒伏,很有一点“疾风劲草”的感觉。茅秧也是马儿爱吃的食物,但是这里的坡度比较大,不适合放马。于是人们常常把它割回家,铡碎再喂马。茅秧叶子的边缘很锋利,小孩子皮儿嫩,经常被它割破,大孩子不仅不怕割,而且还有更高明的割法:他们把身子蹲下,镰刀放平,快速挥动,茅秧便被齐齐地割断,随着悦耳的唰唰声,不一会儿就倒下一片。他们用镰刀搂搂就是一大携,地上还留下一个干净而美丽的扇面儿,这绝技让每次都我看得目瞪口呆。等大孩子不在的时候,我就会偷偷练习那种割法,但不是割不下来,就是刀头儿扎地,总之,就是割不好。

茅秧一般长尺把高,如果哪里的土新翻过,也有将近两尺高的。高深的草丛里常常有蛇,小孩子是不敢去的。

父亲常常跟我们讲,传说村里有一个老光汉儿,天天擓着箩头放羊割草。每次出发前,他都会把镰刀磨得飞快,到了河坡专门找高深的草丛打草惊蛇。蛇受到惊吓,从草丛里爬出来,他便一下把蛇抓住,然后挖个坑埋进去,蛇头露出地面两三寸长。老光汉儿把镰刀贴地一挥,蛇头便被齐齐地斩掉了。那蛇受了斩,却不马上死去,疼痛使它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在地上跳好一阵子才痛苦地倒下,据说,能跳四五米远。老光汉儿一生一个人生活,只有一群羊陪着他,他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斩蛇头。

后来他家招了邪——有一次他斩蛇回来,发现锅里、篮儿里、箱子里、被窝里、炕洞里全是蛇。老汉受了惊吓,没几天就死了,有人说,这些蛇是来索命报仇的。他死后,蛇就消失不见了。村里老人们还常说蛇是小龙,是有神性的,见了它不仅不能杀死,还要给它让让道儿。长大后我才明白,这个传说是老人们编出来劝善诫恶的。

再往上,草就变得稀疏了,但是种类却丰富了许多:有趣的有节节草、奶浆草、苦死驴、飞来鹤;野菜有蒲公英、凤尾菜、兔耳菜;结果儿的有瓢瓜、马泡儿、黑甜甜。有时还能遇到打瓜,那是人们拉野屎带的种子长出来的。发现打瓜不容易,为了防止别人发现,就得用草盖住。但此地无银三百两,往往是更容易被人发现摘走,或者自己耐不到长熟就摘下吃了。打瓜皮厚,又不熟,得使劲儿往膝盖上砸才能打开。通常是白籽儿白瓤儿,没有一点儿滋味儿。马泡儿呢,只香不甜。我最喜欢的是黑甜甜,黑甜甜繁殖力很强,结果儿也多,和桑葚一样,一茬一茬的熟。拣紫黑色的摘到手里,大把大把地吃,很过瘾。

河堤上宽阔平坦,种满了榆树。惊蛰后孩子们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捉老包虫,这段日子里,每到黄昏时分,小伙伴儿们便拿上各式各样的瓶子成群结队、吱儿喵儿乱叫地向河堤进发。到了河堤,我们小孩子心急,就直接用手在暄土里刨,每刨出一个,就乐得大呼小叫的,如果谁忽然叫得变了音,那一准儿是刨到了“红媳妇”或者“金豆儿”。大孩子耐性好,会等老包虫自己飞到榆树棵子上,才动手抓,但我还是觉得刨着抓更有乐趣。那时候老包虫特别多,天还没黑,每个孩子都能把瓶子装满。带回家里全都喂了母鸡,母鸡吃了老包虫,下的蛋更多了,孩子们也能趁机讨点奖赏。

五月底六月初,河堤上的夜晚总要热闹十几二十天。与捉老包虫不同,抓蛄蛹是不分男女老少的,而且都是单独行动。一根长竹竿,一只加长手电筒,一个大塑料瓶子,是抓蛄蛹的标配。夜幕降临,手电筒的光柱在树林里上下左右不停地晃动,河堤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灯光舞台,主角就是一只只蛄蛹。每个人捉到蛄蛹时都是静悄悄的,即使接二连三地捉到,也只是偷偷地高兴,以免招来别人。就这样一个一个地抓,把几里长的河堤每棵榆树都照上两三遍,瓶子差不多就满了,能有一二百个,这时也已到深夜。回到家里洗净腌上,第二天炸炸,便是一道绝佳的美食。

小河的热闹当然还是在水上。夏天游泳,冬天滑冰自不必说,秋末浇地耕田,用水多,常常是机器把河水抽得几乎见了底儿。这时,村里的壮年男子、半大小子、还有泼辣一些的年轻媳妇儿和未出嫁的假小子,都会带上盆子、水桶和铁锹来河里抓鱼。通常是先根据经验挑一片水域,再用铁锹掘泥将两头儿堵住,然后用盆子往外刮水,等水只有脚踝深时,便在水里来回蹚。水蹚浑了,鱼就会浮出水面,一条条露着青黑色的脊梁,不知道该往哪里游。这时,你直接用手捧就是了。抓到的大部分是鲫鱼,也有草鱼。如果幸运的话,还能抓到几条嘎鱼。嘎鱼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回到家里是要单独炖的,炖好了一家人分分,谁都舍不得大口吃,一个个细嚼慢品的,最后是连汤都不剩一滴的。

后来,我出去上学、工作,去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巨川大河,但我最爱的还是故乡的小河,每每和人聊起童年趣事,我谈的都与它相关。

再后来村里盖房子,就着河堤挖窑、烧砖,把河堤都几乎挖没了,小河就少了许多生机。

有一次过年回家,我去看它,它已经面目全非了。高矮不平、宽窄不均的河堤上一棵树也没有了,河边还堆满了垃圾,河底只有一点蓝绿色的水,还发出刺鼻的臭味儿,听说是某个配件厂排出来的污水。数九寒天,那水却一点儿也不结冰。村里人都开玩笑说,咱村人都不用买玻璃水,拿个瓶子从河里灌就行,零下二十度的气温也绝对没问题。这些个目睹耳闻,让我的心很疼很疼。

又过了几年,县里引水建湖,把小河治理了一番。两边的河堤也做了平整加固,还修了健身步道,道路两边栽花种树,小河又恢复了许多生机。前年放假回家,我每天早晨都到这里散步。

回想着往事,看着这两张照片,我的眼睛不觉已经湿润了,真想念故乡的小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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