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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66深度解析 80集 深度解读大明王朝1566第三十九集

人气:104 ℃/2024-02-02 13:25:06

关于怎么获得成功,这个世界已经有过太多太多的箴言。

上进的人说:

命运是强者的谦词,是弱者的借口。

丧气的人说: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但这些所有的箴言,放在朱厚熜身上都不合适。

朱厚熜出生在湖北安陆,北边的太和山脉绵延不绝,南边的汉江川流不息,此处曾是楚国的国都。楚地的一切仿佛都氤氲在水汽里,这里有过投江而si至忠至诚的臣子,也流传着乘风载云的神鬼传说。平日里,父亲会在书房里教他读书认字。一到春天,江上的草青了,王府书房里的兰花也开了,父亲的声音温和而威严。芝兰之室,芝兰之气,四书五经里的大义,他学得很快,也学得很好。重大的日子,父亲也会带他祭祀玄天上帝,他在缭绕的烟雾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他未曾触摸过的世界。

他没有努力,也没有奋斗,也从未有过谦逊和借口,上天唯一赐予他的磨砺就是他父亲的早逝。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走到了这个世界最高的位置,而那个时候,他只有十五岁。

武宗崩,无嗣,慈寿皇太后与大学士杨廷和定策,遣太监谷大用、韦彬、张锦,大学士梁储,定国公徐光祚,驸马都尉崔元,礼部尚书毛澄,以遗诏迎王于兴王邸。

朱厚熜没有经历过揭竿而起的前路未卜,也未曾经过波谲云诡朝堂斗争,更没有接受过兄弟相残的良心折磨。他就那么轻易地,拿到了一切。

他在十五岁的时候,用一个月的时间从安陆走到北京,从王府走到京城,从世子走到了皇帝。在余下的四十五年,他在这座皇宫里走了无数遍,却再也没有前进过一步。

  1. 百官请愿嘉靖忆旧事

▼嘉靖又一次走在紫禁城中,黄锦眼看嘉靖要出了禁门,出声提醒。

▼嘉靖停了下来,黄锦贴心地递过来凳子。

▼嘉靖坐了下手,开口就念起了诗。

▲嘉靖多年的习惯,跟谁说话都是绕着的,言虽在此,意却在彼。

▼黄锦作为司礼监大太监,文化水平也是不错的。

▼嘉靖一点,黄锦就明白了,他不笨。

▼嘉靖确然想起了胡宗宪。

▲按照历史的轨迹,胡宗宪此时已经在狱中去世了。嘉靖不是没有想过保他,早在嘉靖四十一年,胡宗宪因为严嵩父子第一次下狱时,嘉靖就赦免了他

胡宗宪非嵩党。朕拔用八九年,人无言者。自累献祥瑞,为群邪所疾。且初议获直(汪直)予五等封,今若加罪,后谁为我任事者?其释令闲住。

君臣之情,是有的。

胡宗宪回了乡,献秘术谋求起复,但朝堂已经不再是那个朝堂了。嘉靖四十四年,御史汪汝正借由抄罗龙文家,弹劾胡宗宪假传圣旨。这一次,他并没有那么好运。嘉靖大怒,但仍然顾念他,并未定罪,只是让他和汪汝正都下了狱。可胡宗宪没有熬过去,在狱中郁郁而终。

根据他的幕僚,徐文长的说法,这应当是「华亭氏」的手笔。「阴重不泄」的徐师傅仍然是那么的谨慎。徐文长为胡宗宪写了一篇《十白赋》

桓桓抚臣,敢告世宗,谢山海之苹食,仰刍豢于上宫,谅遭遇之有时,胡人与物而匪同?

如今倭寇再犯,却已经没有了「桓桓抚臣」。

可嘉靖思念胡宗宪,也不过是心疼他没省下来的几百万两银子,他怀念的从来不是李广,而是阴山。

▼黄锦也为之黯然。

▼过去没有如果,嘉靖没有沉溺其中太久,他想的更多是以后。

▲在这座宫里生活地太久,他不是没有过退意。早在嘉靖十八年,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

朕欲命东宫监国 , 朕静摄一二年, 然后亲政。

那个时候他才三十三岁。他位置已极,追求的是更不可及的彼岸,可权力不容易被拥有,更不容易被放弃。他终究还是继续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

▼黄锦当然不是笨人,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嘉靖本也没有期盼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问的不是黄锦,实际是他自己。

▲皇权交替,历来是极凶险的。嘉靖须得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打算,即使他自己的继位之路颇为顺畅。

明武宗的si是个意外,而那个时候,是首辅杨廷和高举《皇明祖训》建议让还是兴王世子的朱厚熜继位,又冒着生命危险清扫了江彬这样的谋反隐患。在帝位空悬的这个敏感时期,杨廷和几乎凭一己之力稳定住了朝局,完成了政权的平稳过渡,对嘉靖来说,杨廷和是有功的,他甚至还称赞过杨廷和「孤忠硕德」、「忠清公正」。

嘉靖很轻易地成为了皇帝,他也快速适应了皇帝的生活。造反藩王的余孽要肃清,洪灾地震的地方要赈济,一个月致仕好几次的老臣要挽留。他甚至还和普通的十五岁少年一样,早朝完毕还要上课。日渐一日,嘉靖对这些琐事从新鲜到麻木,可还有一些事情让他感到愤怒,而这个愤怒的来源也是杨廷和。

杨廷和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当他帮助嘉靖扫清了全部的障碍,自己就成为最后的那个障碍。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组织,C位只能有一个。嘉靖和杨廷和第一次的冲突发生在嘉靖继位前。这次冲突的焦点在于,嘉靖是「继统」还是「继位」。这个是对嘉靖以何种身份继位的争论。「继统」的意思是嘉靖是以皇子的身份来继位,他是过继到孝宗名下,以孝宗名义上的儿子来继承皇位;「继位」的意思是嘉靖还是兴献王的世子,在血统上没有过继,直接继承了皇位。举个不甚恰当的例子,如果你有一天发现马化腾是你远房的叔叔,现在你需要继承腾讯,那你到底是先叫「马爸爸」成为他的儿女再继承腾讯(继统),还是仅仅作为一个侄子来继承腾讯(继位)。

嘉靖坚持他只「继位」,而不需要过继;杨廷和等老臣坚持是「继统」,是需要名义上的过继。嘉靖这样坚持是非常好理解的,他的皇位已定,但是他父母的名分未定,他需要为父母争上一争,他是皇帝,他的父亲也理所应当是皇帝;杨廷和对武宗亦有君臣之情,他须得为武宗和孝宗的位置争上一争,也须为读书人信奉的「礼」争一争。这是嘉靖朝前期最重要的事件——大礼议。

也许初心确然都只关乎「私」,一个为了父母之情,一个为了君臣之义,可演变到后来更像是一场政治的赌博。一派是以嘉靖支持的张璁为代表的新贵派,嘉靖想要更稳固的执政合法性,而非一个被内阁操纵的傀儡;一派是以杨廷和为代表的武宗旧臣派,他们要延续武宗朝的影响力,塑造一个朝堂需要的帝王。「大礼议」是他们的赌场,而非筹码的全部。

最开始是杨廷和一派胜利了,嘉靖还是太年轻。杨廷和坚持自己「继统」的说法,在嘉靖面前斩钉截铁的说

有异议者即奸邪,当斩。

而嘉靖除了「从容赐茶慰谕」来试图软化这位掌握朝局的老臣以外,没有任何办法。败者只配妥协。

嘉靖元年诏称孝宗为「皇考」,慈寿皇太后为「圣母」,兴献帝、后为本生父母,不称「皇」。

这是多么的荒谬,那个温和慈爱教的父亲,那个在兰气氤氲中教自己诵读诗书的父亲,不过因为他当了皇帝,就不再是自己的父亲。嘉靖终于明白:权力本性忠贞,不容他人分享,想要拥有权力,就必须拥有权力的全部。如果你不能决定这个国家的走向,那你也不能决定是否叫自己的父亲为父亲,纲常伦理也必然屈服于权力秩序。

好在嘉靖才十五岁,而杨廷和已经年过六十了,世界终归是年轻人的。嘉靖慢慢学会了朝政这些琐事背后的意义,藩王余孽的处理是一次朝堂势力的肃清,洪灾/地震不过是一个si亡的数字和一笔国库的消耗,老臣的致仕也只是一次倚老卖老的试探。他越懂得这些,他和杨廷和的冲突就越尖锐,他对杨廷和的劝谏也越来越不满。他讨厌那些劝谏程式性的开场赞美,仿佛他是一个需要老师夸奖的学生;他更讨厌杨廷和那种引经据典式的天然正确,仿佛和他意见相左不是德行的缺失而是学问的匮乏;他最讨厌杨廷和那种站在制高点的士大夫的口吻,仿佛不能接纳他的劝谏就是奸邪和昏君。

帝常忽忽有所恨。左右因乘间言廷和恣无人礼。

嘉靖这个时候展现出他不同于十几岁少年的隐忍,他不但没有罢黜杨廷和,反而给了杨廷和位极人臣的优待,封伯爵,赐禄米,荫子孙。等到嘉靖二年十二月,杨廷和又一次因为织造局的事情上疏力争,嘉靖表面虽然纳谏,内心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嘉靖三年二月,当杨廷和又一次上疏致仕。这本是他在嘉靖继位后几乎每个月都要做的事情,这或许是对新君态度的试探,也或许是将主动权给到嘉靖手中的示忠,也或许是对自己才能和地位的自信,而嘉靖一贯都是会驳回的。可这一次,嘉靖准了他的请求,因为他已经不需要杨廷和了。

杨廷和致仕后,再也没人能挡住嘉靖的步伐。嘉靖三年三月,他在父母的称号前加上了「皇」字;七月,又把父母原本封号里的「本生」去掉;九月,将孝宗的「皇考」改成了「皇伯考」;嘉靖七年,《明伦大典》落成,再一次加尊父母的称号,定了杨廷和等议礼诸臣的罪,其中杨廷和定性为:

为罪之魁,以定策国老自居,门生天子视朕。

杨廷和削职为民,次年,杨廷和去世。

十九岁中进士的杨廷和,位极人臣的杨廷和,在宦海里挣扎了一生的杨廷和,si后以平民之礼被埋在了祖坟。

可一个人si后,他的作为并不会随着他的生命泯灭。不久后,嘉靖有一次问大臣李时国库的情况,李时说国库充裕,是嘉靖早年裁革冗员累积下来的。嘉靖想起了那个迎接他进入紫禁城的老臣

帝慨曰:此杨廷和功,不可没也。

活着的人,并没有忘记。

▼想到了孙子,嘉靖便想到了冯保,便来到高处看冯保。

▼工地现场看到了冯保,可冯保过的并不好。

▲监工的是陈洪在第一次上位时提拔的那个小太监,如今陈洪真当了家,小太监也分了个监工这样的肥差。既然是陈洪的人,对冯保当然不会客气。

▼冯保虽然拿到了吕芳给的符,但也只能用来保命,这样的磋磨,他也只得忍受。可即使他忍受,小太监也不会放过他,边看冯保做苦力,边奚落他。

▲据说太监被阉割后,力气会比较大,冯保扛着这根本来三个人才能扛起的木头。

▼冯保虽不能明着反抗,却使了个坏,借转方向的时候用木头把陈洪的小太监给撞了。

▲也毫无疑问换来了一顿毒打。

▼在高处的黄锦见冯保撞了小太监,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待到那监工小太监毒打陈冯保,黄锦看不下去,想去管一管了。

▲看第一集,黄锦和冯保的关系一般,这个时候黄锦却是想为冯保出头的。一则冯保毕竟是吕芳的干儿子;二则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陈洪要为难他,那黄锦也会想保他;三则黄公公确实是个厚道人。

▼可嘉靖却拦住了他。

▼嘉靖顿了顿,看着已经被打成si狗的冯保,又说了一句。

▲黄锦没有明白。他原以为嘉靖用陈洪代替吕芳,是为着陈洪比吕芳更得圣心,可嘉靖这话分明是不在意陈洪的生si,若是不在意,又怎么会让陈洪去掌管司礼监。即使心中有疑问,他也没有问。陈洪最后也确实si在了冯保手里,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嘉靖此时出西苑,实际上不是为了看宫观,他在等。此时起了喧闹,是李清源那些年终奖没有着落的人。

▼嘉靖等的就是他们。

▲户部李清源闹事的动向他早已知道,他等的就是此时此刻。

▼李清源的上疏,被西苑的太监挡在了门外。

▲正常的上疏是先到通政司,通政司到内阁,再到嘉靖。这些官员此刻来到了西苑门口,是要直谏嘉靖了。

大臣们是为了自己的俸禄上疏吗?不全是。中国的读书人即使是有私利,他们内心也确然都存着「民为重,社稷次之」的治世理想。可是若不是事情伤到了自己的利益,他们的反应也不会如此的激烈,因为他们不是「民」,他们可以假装看不到。

▼黄锦看大臣们要闹事,担心冲撞了嘉靖,拦着嘉靖让嘉靖回去。

▼嘉靖没有回黄锦,他反而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黄锦不懂他要问什么,只是作为仆从对于主人的一切问题都会回答。他快速地做出回答,还是不停地劝嘉靖回宫。他担心嘉靖会受到百官的刺激。黄锦是忠诚的仆人,他了解一个做为「主子」的朱厚熜所有的喜怒哀乐,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身为皇帝的嘉靖拥有什么样的威严和决断。

▼嘉靖绕到了正面,下面的人看不到他,但是他看得到下面的人。

▼他对黄锦口中的「惊驾」感觉有点好笑,他太熟百官这套了。

▲这里有个小bug,嘉靖所说的「惊驾的事」并不是发生在三十五年前,而是发生在四十一年前的嘉靖三年七月,左顺门惨案。

嘉靖三年七月,嘉靖只是下旨去掉自己父母尊号里面的「本生」两字,「本生父母」和「父母」的差别就像「同进士」和「进士」一样,形容词的前缀通常意味着不是真的。杨廷和虽已致仕,朝堂里的「继统派」仍然是主流,谕旨一下,群臣激昂,吏部侍郎何梦春、修撰杨慎等号召百官伏阙请愿。

七月流火,二百二十多名大臣跪伏于左顺门前,大呼「太宗高皇帝」、「孝忠皇帝」,他们希望以这种方式逼迫他们的皇帝妥协。

可他们的皇上并不愿意妥协。他是皇帝,他天然就是胜者,而胜者既不接受逼迫,也不接受妥协。

嘉靖最开始派司礼监的太监劝诫,让大臣们都散去。大臣们不肯退。

接着,嘉靖耐着性子安抚,他传谕,木已成舟,无可更改,以此彰显他的决心。大臣们不肯退。

到了中午,嘉靖传旨,将为首的八人下诏狱,希望能够震慑群臣。大臣们不仅不肯退,还被激起更激烈的情绪,杨慎和王元正直接撞门,群臣大哭,哭声震动了整个紫禁城。

嘉靖从未感受到如此的愤怒。他召来锦衣卫,廷杖为首的杨慎等人,裴绍宗王相等十七人相继被杖si,五品以下的一百三十四人下诏狱,其他人遣散待罪。过了几日,嘉靖对参加这一事件的官员做出了判处:未被杖si的为首者杨慎等戍边,四品以上参与者夺俸,五品以下一百八十余人廷杖。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嘉靖以雷霆手腕,解决了明朝开国以来最大规模的群臣情愿的活动。他以不可匹敌的决心实践着他身为帝王的意志,他终于感受到至高权力赋予的舒展和自由,在士大夫般自以为是的劝谏消失后,在反叛者的鲜血流尽后,在他的父亲终于又能成为他的父亲以后。他将整个世界踩在他的脚下,没有人应该阻止他,没有人能够阻止他,这是上天赋予他的权力,他是九州万方的主人。

他十五岁懂得的权力真谛,他在十八岁终于实践了它。从此之后,他频繁更换首辅,却从不给这些首辅足够的安全感,罢黜、起复,一次次地循环,他要让野心家们成为权力的奴仆而非分享者;他碾过杨最、沈炼、越中四谏、戊午三子,他要让卫道者们明白,他们自以为是的「大忠大义」、「大是大非」,只在顺从权力的意志时才值得伸张,因为他的意志即是上天的意志。

左顺门惨案改变了嘉靖,也改变了另一个人——杨慎。杨慎不是别人,他是杨廷和的儿子。

人生四季,杨慎的前半生,处处是暖春。论长相,杨廷和「为人美风姿」,想来杨慎的气质相貌也很不错;论出身,杨廷和是首辅;论才华,他的祖父赞其为「吾家贾谊」;论仕途,他二十四岁就中了状元。

嘉靖刚继位的时候,开经筵,杨慎充当经筵讲官,为嘉靖上课。而当时,还有一个人和杨慎同为「经筵官」——严嵩。此时的严嵩已逾不惑,他比杨慎大八岁,但官位比杨慎低一级。家世、出身、才华、甚至是年纪,严嵩都要逊于杨慎,不知道那时候的严嵩有没有在心底暗暗羡慕过杨慎。在嘉靖元年这个时间点,所有人都会认为杨慎在仕途上会比严嵩走的更远。可命运如此不可捉摸,杨慎已经快走到了仕途的尽头,严嵩却还未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

左顺门惨案后,杨慎虽然在廷杖中活了下来,但被贬谪、充军,去了云南,他才三十六岁,他的仕途却已经结束了。人生四季,他由春入冬。边塞荒凉,他在云南一待就是三十年,嘉靖在位期间六次大赦也没有再回到他的故乡。

少年得意,中年失意,晚年孤苦,归乡亦不可得。好在他还有诗书,他在云南仍然博览群书,笔耕不辍。他在《升庵诗话》里提张璁、夏言,难掩失意;他在里面提和友人的趣事,又有些促狭;他在里面提长安风、洛阳花,那是他向往的盛唐气象;他在书中将鲍明远比作贾谊,大概也想起少年时祖父赞他是「吾家贾谊」,鲍明远《行路难》十八首,我猜他最喜欢的是这一句:

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他在云南经历了思乡之苦,丧父之痛,最后亦在云南病逝。嘉靖三十八年,严嵩已经是鲜花着锦的首辅,而杨慎在异乡孤独地si去。直如弦,si道边;弯如弓,反封侯。命运从来不公。

可一个人si后,他的作为并不会随着他的生命泯灭。杨慎著述多达100多种,经史子集均有涉及,诗词尤佳。王夫之、纪昀、陈寅恪均对其评价极高。可他那些著述对普通人来讲那么的晦涩难懂,我们更熟悉的是他那首《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几百年后,活着的人,仍然记得。

▼而此时的嘉靖,面对激昂的群臣,也仍然记得四十年前的左顺门,记得七月正午的炎热,记得哭声震天的群臣,更记得权力舒展的自由。黄锦还想再劝,嘉靖却丝毫不在意。

▼徐阶、高拱、李春芳、赵贞吉都来了。徐阶是嘉靖二年中的探花,他经历了当年的事情,自然知道严重性,急匆匆地过来劝阻。

▲此处有个小bug,搀扶徐阶的应当是赵贞吉,毕竟他是学生,剧里却是高拱在搀扶,似有不妥。

▼而嘉靖隐于高楼,看着这一切。

▲道具组再次上线。浙江巡抚大堂的对联被搬到了西苑

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

出自一直在养气的翁同龢,放在此处也极恰当。嘉靖很冷静,对他来讲,这次请愿和四十年前最大的不同的是:这次不是炎热将尽的七月,而是风雪漫天的腊月,他出门须得添上一件斗篷。

▼和左顺门一样,徐阶也是安抚为主。

▼当然也和左顺门一样,大臣们丝毫不退。

▼户部被cue,赵贞吉当然也要反驳几句。

▲孟静同学也是诛心的一把好手,直接挑破百官闹事并非为了军费、赈灾这样的「公」,而是没发年终这样的「私」,然后再把逻辑拐到「百官为了自己的私事让皇上过不好年」上。

▼赵贞吉的反驳确实角度不错,嘉靖头往前伸了伸。

▼百官们也是打惯嘴仗的人,当然不会被带到沟里。

▲距离左顺门已经四十多年了,百官们至少有一点是进步的,即使是要谏皇上,也只能谏皇帝身边的人,不能直指嘉靖,大家还是珍惜生命的。

▼百官的嘴仗打了这么多年,向来是不会有结果的。嘉靖心里明白,便问起了陈洪在哪。

▼嘉靖心中早有答案。

▼陈洪确实,就在门后,在嘉靖的脚下。

▼陈洪此刻还在等。

▲六十岁的嘉靖比十八岁的嘉靖也有所改变,他仍然对实践自己的帝王意志拥有无可匹敌的决心,可他学会更圆滑地处理这一切。他不需要自己动手,他是仁慈的帝王,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会自己动手的人。而在需要动手的时候,他要做的就悄悄藏起来,不被人找到,不做那个亲自动手的人。风雪夜视察宫观是假,隐身群臣进谏甩锅陈洪是真。

▼ 和左顺门一样,越安抚,百官们越激昂,内阁诸臣只能卖惨下跪。

▼而听到内阁诸人下跪,嘉靖也只是抬了抬眉毛,往下面看上一眼。

▼眼见百官愈加的喧闹,陈洪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陈洪是否陪同嘉靖经历过左顺门事件?历史上没有记载,黄锦据记载在兴王府的时候应该就跟着嘉靖,道理上来讲,是经历过左顺门的,不过剧情设定里面黄锦更年轻些,没有经历过。陈洪和黄锦年龄相仿,应当也未经历。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价值所在,如果此时激怒了嘉靖,嘉靖也会对他不满,他不能等了。

▼陈洪一声令下,提刑太监和锦衣卫都冲了出去,鞭打百官。

▲杨慎在号召大家去左顺门劝谏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义si节,就在今日。

可是,他们并未si于「义」,也未si于「节」,他们si于廷杖,si于权力对节义的鞭挞。「文si谏」本来就是士大夫的一厢情愿,是他们对于皇权的浪漫想象,他们相信皇权,皇权却并不相信他们。

▼徐阶和高拱虽也在劝百官散去,可陈洪如此,是在侮辱所有的读书人,在侮辱所有的官员。他们赶紧阻止。

▼陈洪矗立在漫天风雪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丝毫不害怕这些看不起他的读书人,鞭打他们让他感受到权力赠予的快乐。这种快乐让他在冰天雪地中,感受到血液流过身体的炙热,让他经受的冷眼和嘲笑都有了回馈,也让他忽略掉他只是权力的奴仆而非主人。这种快乐亦是权力赋予人们种种错觉中的一种:靠近权力即可以拥有权力。

陈公公背后的对联也颇讽刺:

德重鬼神钦,道高龙虎伏。

陈洪何德?嘉靖何道?鬼神何在?龙虎何有?

▼鞭打百官算得了什么,但他朱厚熜是个仁慈的帝王,所以他选择背过脸去。

▼厚道人黄锦有点看不下去了,跪下参陈洪。

▲嘉靖在十五岁的时候,就从杨廷和的奏疏学会了这些士大夫的调调,什么「清君侧」,什么「有异议者」,什么「奸邪」,什么「二三子共治天下」,他们从来不是冲着其他人去的,他们从来都是对身为皇上的他不满。

▼被鞭打的百官哭嚎,他们有什么罪。可嘉靖置若罔闻,继续教黄锦。

▲权力意志的执行,需要有足够忠诚的奴仆,他用严嵩和严世蕃是如此,他用陈洪也是如此。

▼他并非狠心,他是帝王,帝王必须拥有权力,他「不得不」。

▼黄锦不懂,这和吕芳有什么关系,他摇了摇头。

▼嘉靖脸上出现了不忍。

▲他是帝王,也是个普通人,他亦有私情。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事情对权力的奴仆意味着什么,他想给吕芳善终,而陈洪,他心中早已清楚他的结局是什么。

▼黄锦深受震动,跪地不起。嘉靖见这场请愿步入尾声,他的目的达成了,起了身,飘然远去。

▼百官被打地没了声,徐阁老深受侮辱,气地要一起挨打。

▲陈洪见好就收,停下了这场鞭打。

不管是七月流火,还是腊月飞雪,挑战权力的威严,就要有被权力碾压过去的觉悟。嘉靖三年如此,嘉靖四十四年如此,几百年后,亦是如此。

2. 百姓冻毙海瑞心欲碎

▼同样是漫天风雪,海瑞和嘉靖看到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壮年,少年,老年,无一幸免,冻毙于风雪中。

▼冻si的百姓,不过用席子一卷。si者的尊严,也需要经济来支持。

▼他走到粥棚,舀了一勺粥。

▲一粒米也没有,只有乳白色的水。

▼他感到愤怒。

▼布粥的小吏还有些持疑,他旁边的小吏冲上去直接加米。

▲人同此心,不忍的,不只是海瑞一个。

▼海瑞去完了粥棚,要去县令处商量救灾的部署。他走在路上,可他走不动。

▲朱门是否酒肉臭,他不知道,可冻si骨已然布满了整条道路,他走不动。

▼他和户部陪他过来的官员把冻si的灾民搬开,才能往前走路。

▼他一路走去,脚边都是si去的人。

▼这些人像货物一样的被拉走。

▲没有人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人生故事,更不知道他们拥有怎样的喜怒哀乐。他们面目模糊,即使si于天灾,也只配出现在奏疏中成为一个连零头都会被抹掉的数字,成为一个上天的警示。孟子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可煌煌史册,里面有每一个皇帝的名字,却有多少「民」拥有姓名?数千年后的人们在史册中沉醉于金戈铁马的豪情,琢磨每一句话背后的波云诡谲,他们更乐意畅想自己是那些名垂青史的帝王将相,而忽略了背后一个个无名无姓的「民」,而他们才是真正创造了历史的人。

▼海瑞不是感情丰富的人,可见到此番景象,也有一刻的怔忪,继而堕下泪来。

▲海瑞少年便立志「欲学为圣贤」,他对圣贤的理解是「率其真而终身行之」,他不喜诗文,渴望通过实干来行道。他的科举之路并不顺利,35岁才中举人,此后再参加会试,不中;40岁,他再一次名落孙山,便去南平当了教谕;44岁,他才去了淳安当了知县。当他真正踏上仕途,他感到的却不是志向得到伸展的快意,而是由恻隐之心引发的痛苦,他眼见民众不堪赋税之重而逃亡,胥吏盘剥百姓,而他能做的少之又少。待到他到了北京,无力感更加沉重。他不是不懂政治的妥协,可是他看到的只有无意义的内耗和无视民生的争斗,每个人深受其弊,可每个人都无法摆脱。他来赈灾之前便有心理准备,他在淳安也处理过灾情,可是他万没想到现场竟如此惨烈。天子脚下,饿殍遍地,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子曰:见其生不忍见其si。

背过一百次的道理,不如亲眼见到一次。让人悲痛的不是他们已经si了,而是他们曾经活过。

▼他心中悲痛,可等看到了处理灾情的县令,他感到愤怒。

▲县令披着大氅,喝着热茶,面前烧着滚烫的炭火,背后站着为他撑伞的仆人。他仿佛不在一个饿殍遍地的灾区,而在西湖的湖心亭赏雪。

▼听到海瑞来了,便热情地让出了他舒适的太师椅,做官的礼貌他懂得。

▼海瑞并未立刻发怒,先是问了灾情如何处置。

▲挖坑埋si人真是「东学西渐」,雪灾疫情古今通用的定国之策┓( ´∀` )┏si者能挖坑,生者就只能不处理了。不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如果这些人能活下来,说明不需要处理;如果这些人si了,可以挖坑处理。毕竟,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他一个刚上任的县令来顶,想办法甩锅给前任或者眼前赈灾的人就好了。

▼海瑞知道这个县令心中所想,毫不客气的挑破他的想法。

▲经典「我是这么做的,但是你不能这么说,你说就是造谣」。

▼辩不过,县令同学把问题当皮球踢给了海瑞。

▲经典「你的solution很对,但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 )┏

▼眼见饿殍遍地,可这个县官不是在甩锅就是甩问题,海瑞的忍耐到了极限,一脚踢翻了炭盆。

▲海瑞在基层工作多年,他对这种老油条太熟悉了

宁可刻民,不可取怒于上;宁可薄下,不可不厚于过往。

对这种老油条,只能来硬的。

▼当然老油条还是把问题甩了过去。

▲知县又一次经典演绎「我大清国自有国情在此,没有贵国的规矩」。可海瑞也是不吃这一套的,把solution详细列出,让知县去执行。也好在海瑞有基层经验 品级更高,不然老油条不是糊弄就是不理。

▼处理老油条容易,但处理灾情并不容易。面对如此大的灾情,他心知,自己能做的也有限。他此刻能做的,只能踏着雪,一个一个扶起还未si透的人,想方设法让他们活着。

▲海瑞见到如此多的灾民没有安身之处,终于明白了杜甫那句诗的心情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待他处理完灾情,回到家中,年已经过了,此时已是正月初五。

▼宅子门口白雪如新,过年亦是门可罗雀。

▼海瑞没有进屋,在廊前坐下。

▲他太疲惫了。

他看着天,想起很多年前他借上天的神的口吻训诫自己,他绝对不会为财帛宫室为官。那么他为什么为官?

见天下之有饥寒疾苦者必哀之;见天下之有冤抑沉郁不得其平者必为忿之。哀之忿之,情不得已,仕之所由来。

因为看到饥寒疾苦之人会悲伤,因为看到世间不平会愤怒。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无法像他那些同僚一样在日渐一日的欺上瞒下中麻木。他不是隐者,不是侠客,不是诗人,他无法通过其他办法来处理自己的情绪。

他悲伤,他愤怒,他无力,他要改变。即使他知道他面对的帝王有多么的多谋善断,他知道这个朝代对待谏官多么的狠戾,他知道他会给家人造成很大的麻烦,他知道他的上疏很有可能只是另外一场徒劳的牺牲。他知道他的决定并不那么理智,可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哀之忿之,情不得已。

▼他进到了屋里,若无其事地给母亲告罪。

▼海母也已经习惯了海瑞如此忙于公事,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

▼海瑞却还是坚持要给母亲拜年。

▲他知道自己如果上疏,大概是不能善了的,也许这是他给母亲拜的最后的一个年。

▼可他头才磕下去,便晕了过去。

3. 嘉靖的贺表

▼一个小官的晕倒不值得朝堂关注,目前对朝堂自最重要的事情是万寿宫已经建成,初五是嘉靖乔迁的日子,可嘉靖一点也不开心。

▲这种特殊的日子,他穿的还是裕王妃送的衣服。

▼百官因为受了鞭打,自然不愿意上贺表,所有人都清楚,但黄锦也和徐阶商量了一个说词来安抚嘉靖。

▼当然这么蹩脚的说词是瞒不过嘉靖的。

▲嘉靖是一个里子面子都要的皇帝,这也和他的出身有关。他早期「大礼议」受尽非议,即使他再这场斗争中大获全胜,但他更执着于「礼」上的名正言顺和自己的名声,不让自己的德行沾染上一丝瑕疵。他不光要搬去万寿宫,更要在百官的祝贺下搬过去。

▼黄锦赶紧一脸憨厚地找补。

▲当然黄公公的找补还是那么毫无说服力。

▼嘉靖早有准备,他念了一句杜甫的诗。

▲他不配。

▼黄锦心知不妙,可也没有办法。吉时已到,他恭请嘉靖起驾。

▲小说里有写,嘉靖一旦敲响了铜磬,彼时的景阳宫也会敲响一百零八下,仙乐、炮火齐鸣,让整个北京城都知道嘉靖搬新家了┓( ´∀` )┏谁知嘉靖不肯敲磬,拿出了早准备好的圣旨。

▼黄锦出门宣旨。

▲论甩锅,整个大明朝没人比得上嘉靖┓( ´∀` )┏他迁居西苑是因为”壬寅宫变“,他当年差点被几个宫女shasi,为了更有安全感,他这才迁居了西苑,可在这个圣旨里面他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圣人。他心知百官的贺表是冲着他来的,但他把锅先甩给了严嵩,又把锅甩给了徐阶,最后让裕王去办这个事情。锅分完了,事情也分完了。

▼徐师傅听到这样的甩锅,内心极其委屈,可还是得做好姿态接锅,再劝嘉靖搬去万寿宫。

▼黄锦也跪了下来,哭喊着让嘉靖搬家。

▼朝廷重臣们也纷纷跪下哭了起来。

▲平时安静地只能听到的水滴声的西苑,此刻却是哭声一片,他们有些哭自己接锅的委屈,有些哭自己主子的难处,有些人只是不跟着大家哭不好意思罢了。

4. 海瑞的病

西苑乱成一团,海家也乱成一团。小说有提,海瑞突然病倒,海妻只能去请邻居帮忙找王用汲,好在邻居家也知道海瑞是个清官,便派人去叫了王用汲。

▼王用汲获知了消息,又赶紧去找了李时珍,李时珍来了,海母海妻也放心了许多。

▼海母看海瑞还未醒来,揪心不已。

▼李时珍向来高冷,只对着海母,还是温言安慰说只是风寒。

▼海母却是个直接的人,并没有听出安慰之意。

▲其实我也和海母一个反应┓( ´∀` )┏

▼李时珍也不见怪,笑着继续安抚海母。

▼海母去了厨房,海妻抱着被子来了。

▼可一床被子不够。

▼海妻踟蹰起来,低着眼答道。

▲这便是大明朝。广厦千间还要修建宫殿的帝王嚷嚷着「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家中只有一床被子的清官立了si谏之志,冻毙于风雪中的众生只配共享有一个土坑作为归宿。

▼李时珍和王用汲均是一怔,他们万没想到海瑞清贫至此。

▼王用汲和李时珍拿过自己的外套给海瑞盖上。

▼王用汲心中愧疚,又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

▼海妻见王用汲如此,也想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

▲她那么的温顺,那么的羞怯,可此时当着两个外男,她解下自己的外套。我想,她是爱海瑞的,即使这份爱对海瑞那么的不重要。

▼王用汲和李时珍看海妻如此,赶忙劝下来。

▲说完,李时珍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下来。

▼海妻去了厨房,王用汲吩咐自己的随从多拿些被子米面来。

▼吩咐完,王用汲还是愧疚不已。

▲海瑞患的确然是心病。

5. 裕王干活

海家有一个病人,御医堂有一群病人。百官被鞭打后,好些动不了,只能在御医堂养伤。

▼嘉靖既然下旨让裕王去办,裕王便带着内阁诸人来到御医堂劝群臣上贺表。

▼诸臣见裕王来了,很是激动,仿佛见到了苦主。

▼内阁诸人见百官被打的如此惨烈,也纷纷上前慰问。

▼诸臣也找这几位大员大吐苦水。

▼这个时候,裕王发话了。

好了,这集结束了。

P.S. 这集写到哭泣,总算把大礼议铺垫完了┓( ´∀` )┏嘉靖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心路历程太长了......上集铺垫完海瑞的道,这集铺垫完嘉靖的道,感觉后续能轻松些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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