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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方人对辣椒的喜好:中华辣椒丨云间夜话

人气:202 ℃/2024-03-28 18:33:27

辣椒进入主流调味至少是“道光”后的事了,迄今两百年还不到。 (人民视觉/图)

门口的“大食堂”如今是“辣虎堂”了。原本二十分之一的菜肴放辣,现在则十分之九的菜放辣,持筷游移,几无下箸之处。

重口味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南北,以至于上海的本帮菜也沦入了辣帮,“不可一日无辣”的喧嚣充斥耳畔,于是便想,我们的历史粗算也有五千年了,没辣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呢?

须知辣椒的入境还是明末的事,最初是网红的观赏植物,清嘉庆年间名医顾仲1818年出版他的烹饪名著《养小录》时根本就没辣椒的事,可见辣椒进入主流调味至少是“道光”后的事了,迄今两百年还不到,那两百年前就不做人了?

源自《内经》的五味说——酸、苦、甘、辛、咸,辛是指花椒、芥末、茱萸、生姜,它们只是味觉与嗅觉上很“冲”一类的感官打卡,就像甘不等于甜,辛也不等于辣,差异是很大的。

然则中国从来就没有辣?其实吾国有“辣”,又岂止千年,三千年前就有了,不是花椒,不是生姜,也不是芥子——它们都缺乏“辣蓬蓬”的火感。

类似“火烧火燎”的辣物叫“辣蓼”,《诗经》里至少有四首诗提到了辣蓼,说明我们的先民已经发现了“辣”。

《郑风·山有扶苏》“隰有游龙”,专家指出,“游龙”即辣蓼;《小雅·采绿》“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之“蓝”(辣蓼蓝)是染色原材料;《周颂·良耜》“其镈斯赵,以薅荼蓼”,抱怨辣蓼疯长,危害农作物;《周颂·小毖》中的“未堪家多难,予又集于蓼”之“蓼”,是借用蓼的苦辣之味,比喻生活艰辛。

但距今2500年左右的《礼记》则明确地把“辣”纳入了皇家调味,《礼记·内则》说,“濡豚,包苦实蓼;濡鸡,醢酱实蓼;濡鱼,卵酱实蓼;濡鳖,醢酱实蓼。”反复出现的“实”,就是“塞进去”,全句意思是,腌制猪、鸡、鱼、鳖等美食时,都必须先将辣蓼塞入它们的腹腔浸渍。意图很明朗,爱其辣味长精神。

辣蓼到底多辣?我有体会。那年还在皖南支内,我们进山挖假山,忽然内急,见周围一片辣蓼地,火一样的蓼花开得纷红骇绿,看看蛮有诗意,便冲了进去(此处自宫30字),但事毕发现没纸,便顺手薅了一大把辣蓼草行礼,尴尬的是那地方立刻像着了火,辣得你烫,辣得你跳,最终我们是撑脚蟹一般一瘸一瘸地拐回宿舍的。

但故事还没结束,回到宿舍觉得眼睛痒,顺手一揉,立刻辣得我三尸暴跳,眼圈几个小时“辣蓬蓬”地烫。

过了几天请教当地老乡,老乡说,蓼草分旱辣与水辣,春夏开红花,全株都有浓烈的辛辣味,乡间人见人弃的杂草,六畜不碰,孩子们拿来石臼里捣烂,用来小池塘“辣”鱼,鱼便昏厥,捞它们就像捞豆子一样。酒坊还普遍地拿它榨汁做酒曲,酿酒用。

多年后,我做调查记者,南北奔波,辗转各地,每每在路边、田间、宅旁见到辣蓼的蓬勃,除了东北,长城内从河北到广东广西,可说无处不见,无数的河岸、沼泽、池塘、湖泊与洼地,因为有了它而“接天赤穗别样红”。

它的别名很多,白辣蓼、水红草、蓼子草、水蓼、柳叶蓼、水胡椒、辣马蓼、辣椒草、青蓼、辣柳草,还是一味中药,止泻,止痛,外用可治毒蛇咬伤,皮肤湿疹。染布、酿酒、入药,看来浑身是宝,却落得个寂寞,日晒过,风吹过,雨打过,霜压过,就是没人把它栽培成中华的辣椒,更别说两千五百年前,《礼记》就款款地排出它的系列菜单,俨然王室的舌尖宠儿,如果它的味道乖张,那是一定上不了天子餐桌的。

但它被遗弃了。一如《孔子家语》也曾被遗弃。没人搭理的辣蓼,似乎汉以后就删帖了,时间一久竟成野草,一如《孔子家语》曾被几多鸿儒打压成伪书。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因调查毒品现状而在昆明采访了冯国楣先生(江苏省宜兴人,我国著名植物学家、园艺学家、昆明植物研究所创建者之一、昆明植物园第一任主任)。

因为被狠狠“辣”过一次,我采访中问及罂粟时也带到了辣蓼,亦即辣蓼为什么没像南美的辣椒一样在本土被成功培植成“中华辣椒”。

冯老略加沉思后说,一个民族食谱的形成,因为人为因素、气候、温度、水分、光照、土壤酸碱度、土壤微生物而形成不同特点,既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比如我们熟悉的小米(粟子),它早春耐旱,入夏则能在雨热同季的环境中迅速成熟,故能从狗尾草演绎成黄河文明的骄傲,首先是黄河流域的“气候、温度、水分、光照、土壤酸碱度、土壤微生物”能满足它的演化条件,这就是它的必然性;而辣蓼没能进入人工栽培的序列,可能属于偶然性,本来它经过千年的栽培是可能成为“中华辣椒”的,气候、温度、水分、光照、土壤酸碱度、土壤微生物应该都能满足它的“辣化”要求,但“人设”没有。栽培学,毕竟人的因素第一,所以它没能修成正果。

直白地说吧,没有一个族群长期地不折不挠栽培它,它就挂了。反观印第安人,从公元前9000年接触野生辣椒,经过几千年坚持不懈的培植方始成功,容易吗?

事实上,类似的遗憾仅此一例吗?就说人人知道的猕猴桃吧,也是原产我国,个头既小,口感又酸,被国外引种改良后却摇身一变,既大又甜且浑身金黄地“衣锦还乡”了。

每念及此,便想这也许是辣蓼作为一种植物的历史宿命吧。

胡展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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