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去做保姆23,女作家去做保姆,特殊的邂逅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
许先生的侄子智勇从外地回来了,据说,飞机到白城的长安机场,大约要晚上六点多钟。
老夫人在家等到五点半,许先生打来电话,他说,他已经在机场了,去接他侄子。不过,他说飞机晚点,可能要晚个十多分钟。
我算了一下,从机场到家里,大约也得半个小时左右。
许夫人下班就回到家,给妞妞喂饱。又给妞妞换了一套新衣服。天气冷了,许夫人给妞妞穿了一套鹅黄色的棉袄棉裤。
小霞又给妞妞带了尿不湿等等,装在一个大包里。
小霞自己也精心地打扮了一下。她把头发梳起来,在脑后用一个碧绿色的头花系着。她原来头发是短发,现在头发长了,她梳起头发,显得干净利索。
小霞赴宴穿了一套墨绿色的灯芯绒的裤子,上面是一件浅绿色修身的T恤。配着头上的碧绿色的头花,显得很顺眼,很好看。
小霞的眉毛修过了,之前她眉毛略微粗,有点短。她把眉毛修得细长,把眉毛也画长了。
她的眼睫毛也修饰过,是刷了睫毛油还是烫过了?我不太懂。对于化妆,我一窍不通。
下午的时候,妞妞在楼上的房间里睡了两个多小时。小霞没睡这么长的时间,她睡一个多小时就醒了,在房间里刷手机,不知道是跟老白聊天,还是刷视频。
既然妞妞还在睡觉,我就没有一直盯着屏幕看。就是偶尔看一眼。
许先生请他的侄子去饭店吃饭,中午收拾完厨房,我就打算回家,晚上就不打算去饭店了。
但是许夫人特意叮嘱我,她说:“姐,下午你也别回家了,在家陪我妈吧,我担心我妈太兴奋,休息不好。晚上吃饭,你也多照顾点我妈。我和小霞照看妞妞,没法分心。”
许夫人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好再请假。
老夫人果然很兴奋,午觉也没有睡,一直忙忙叨叨的,也不知道他忙乎什么。
后来,她把我叫到房间,说:“红啊,你到外面商店,帮我买几个红包。”
我好奇地问:“买红包干嘛呀,大娘?”
老夫人说:“智勇快一年没回来了,我见到孙子和孙媳妇,还有重孙子小虎,我得表示表示啊。”
我说:“需要三个红包?”
老夫人说:“多买点也行,备着,过年时候用。”
我披上大衣,到了外面,在附近的小超市,买了十个红包,回来放到老夫人的床上。
老夫人的床上,铺上了一些花花绿绿的布块。
我说:“大娘你要缝什么?缝百家衣?”
老夫人说:“对,让你看出来了,我要给小虎缝一件百家衣。”
老夫人摆弄那些布块,说:“你给看看,用哪些布拼到一起,会好看?”
我想起小虎虎头虎脑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就说:“什么颜色都好看,小孩子穿什么都喜庆。”
老夫人笑了,说:“那就用新鲜的颜色吧。”
晚上六点半了,许先生又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接到智勇,让许夫人开车带我们一起去饭店,他和智勇就不往家拐了。
这时候,二姐和二姐也来了,两个人没下车,直接去饭店了。许夫人让小霞先把婴儿车放到后备箱。婴儿车可以折叠。我把老夫人的助步器也放到后备箱。
许夫人开车带着老夫人和妞妞,还有小霞和我两个保姆,一起去了饭店。
到了饭店门口,许先生开车也来了,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手臂上搭着一件银灰色的呢子大衣。男人三十多岁,一头浓黑的头发剪成板寸,一张脸,虽然跟许家大哥没有一点一样的,可是眉宇间,却与大哥神似。
这就是大哥的儿子智勇。
智勇一下车,快步向老夫人走去,伸开双臂,将刚下车,还没有站稳的老夫人抱住,说:“奶,想你了,你好像老了。”
老夫人笑着说:“奶奶86岁了,能不老吗?”
老夫人四处看着,说:“你媳妇儿和孩子呢?”
智勇还没说话呢,就从智勇胳膊底下钻出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站在老夫人面前,轻轻地抚摸老夫人的手,说:“太奶,你的手这么凉啊?”
老夫人看到智勇的儿子小虎,她一脸慈祥的笑。老夫人微微弯腰,摸着小虎的头,说:“太奶老了,身上的热乎气都走了,手就凉了。你的手是热得——”
小虎仰头,心疼地看着老夫人,用稚嫩的声音说:“那我给太奶捂手,把你手捂得热乎点。”
老夫人稀罕地注视着小虎。
小虎这孩子,在国内待了将近一年,普通话说得越来越好了。
老夫人询问的目光看向智勇,说:“你媳妇呢?”
智勇说:“小虎跟我回来了,我媳妇回去看望我岳父岳母了。”
老夫人有些疑惑,说:“怎么没一起回来呢,过两天,你们再一起去看望岳父岳母。”
智勇说:“奶,说来话长,外面冷,我们进饭店再慢慢聊。”
小虎忽然抬头,看着老夫人,说:“太奶,过两天,我爸我妈还要带我坐飞机。到外国去,太奶你坐过飞机吗?”
老夫人以为小虎开玩笑,就笑着说:“太奶没坐过飞机啊。”
智勇搀扶着老夫人进了饭店。
我拿着助步器,小霞拎着婴儿车,我们俩走在后面。许夫人抱着妞妞,跟在老夫人的身旁,一起进了饭店。
二姐二姐夫也跟着一起进了饭店。
没有看见大哥和大嫂,可能,大哥和大嫂已经先来了,在饭店里等着呢。
我和小霞走在最后,穿过大厅,走向里面的楼梯口。
许先生定的饭店是在楼上的208包房。我和小霞走到楼梯口,我已经上楼了,小霞上了两个台阶,却站在台阶上不动了,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
我回头叫了一声:“小霞快走啊。”
小霞还是没有动,她扭头向远处一张就餐的两个人望去。小霞的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类似愤怒的情绪。
我疑惑地顺着小霞的目光,向那张餐桌望去。
当我看到就餐的两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小霞为何是一副愤怒的样子了。
那张餐桌距离我们有四张桌子的距离,正对着我们坐着的,是一张大白脸。那是很熟悉的一张脸,脸上油光锃亮,有种中老年男人的油腻感。
那正是许先生公司的供应商老白。
老白对面坐着一位女性,这么冷的天,她穿的是一件薄纱样的连衣裙,下摆蓬松,长发直直地垂在腰里。从我的方向望过去,只看到女人一侧的耳环很耀眼,闪闪发光。
我通过手机里的监控摄像头,知道小霞这两天一直在约老白吃饭,但老白说,他忙,他出差了,没想到,我们却在饭店里,遇到了老白和一位女士在吃饭。
可想而知,小霞的心情会是多么的糟糕。
但又能怎么样?许先生早就告诫过小霞,说老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让小霞离老白远点,可小霞以为她貌美如花,能降住老白这个人,非要跟老白约会,到如今,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用胳膊肘撞了小霞一下,低声地说:“上去吃饭吧,小娟他们还等我们呢。”
小霞却冷冷地说:“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我不明白小霞什么意思,说:“你还想咋地?你早就应该知道,老白那个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霞又说了一句:“我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我不准备搭理小霞了,大庭广众地,说狠话谁都会,可说完狠话呢?你又能把老白怎么样?厌倦了,就是厌倦了,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一句性格不合,连夫妻都离婚呢,何况你和老白仅只是男女朋友呢?
我回身,准备上楼,却看到许先生匆匆从楼上下来,他有点着急,说:“你们怎么还没上来?”
小霞像是没听见许先生的话,她还是刚才的姿势,狠狠地向楼下吃饭的两个人望去。
我只好用手示意许先生,向楼下的老白看。
许先生看到老白和女人吃饭,许先生也生气了,他看着小霞,低声地说:“上楼吃饭吧,别搭理他!”
小霞却来了犟劲,说:“二哥,你别管我!”
她说着,就往下走。
我急忙说:“小霞,你手里的婴儿车给我。”
小霞把婴儿车递给我。我拿了婴儿车,此时,许先生已经从楼上走下来。
我以为许先生会拦住小霞,不让小霞跟老白进行正面冲突。
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许先生走到我身边,伸手从我手上接过婴儿车和老夫人的助步器,低声地叮嘱我:“红姐,跟过去看看,别让小霞吃亏!”
我的妈呀,有这样的雇主吗?他不拦着小霞,却让我去帮小霞打架?
我是打架的人吗?我是文明人!只有逼急了,我才会打架。可今天的事跟我无关,逼不急我呀!
我是一个性格复杂的人,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是双重性格,或者是三层性格的人。平常在许家上班,我就是老实敦厚能干的保姆。我回到家里,坐在写字台前,我就是一个内敛的写作者。可如果谁侵犯了我的自尊,把我惹怒了,我就立马变身,成为一个悍妇。
可今天的事儿,跟我无关啊,我没法变身。
我为难地抬头看看许先生,许先生已经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老沈真说对了,小许总真不是个东西,出事咋这么气人呢?
我再回头看看小霞,小霞已经不不见了,她已经下楼,冲着老白吃饭的那张餐桌,大踏步地走过去。
我担心小霞真的跟老白打起来,只好跟过去。
小霞走到老白吃饭的餐桌旁,站住不动。
老白正低头吃饭,他不知道小霞已经站到他面前,他把小霞当成了服务员。他说:“我们的烤羊排,怎么还没上来呢?等半天了——”
小霞冷冷地说:“你看我,像羊排吗?”
老白一听话音儿不对,一抬头,嘴里叼着的一块羊肉吧嗒一声,掉在碟子里,却没掉在碟子的正中央,而是掉在碟子的边缘。
这块羊肉也够嘚瑟的,从碟子上叽里咕噜地掉在桌子上,又蹦蹦哒哒地掉在了老白笔挺的西服裤子上。
老白眼里闪过一抹嫌恶和不耐烦。但看向小霞时,他眯缝眼睛,把自己的一张脸,打扮成笑容可掬的模样,说:“呦,怎么是你呀?”
老白一扭头,又看到我走过去。他说:“小许总一家,来这里吃饭呢?”
这家羊排馆消费不菲,保姆阶层,一般不会到这种饭馆来烧钱。
我不愿意跟老白说话,我对小霞说:“小霞,上楼吃饭吧,犯不上跟这种人说话!”
小霞却不走,她一双眼睛怒瞪着老白,说:“我找你,你说没时间,我找你吃饭,你说你出差了。你这是出差吗?你这不是陪女人吃饭吗?你这不是糊弄我吗?”
老白说:“这是我的客户,你别乱说话。别耽误我的正事,你快走吧!”
老白撵我和小霞。
小霞说:“我乱说话?姓白的,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陪我没时间,却有时间陪别的女人?你叫我去,我就得去,你撵我走,我就得走,你拿我小霞当啥人呢?”
老白连忙说:“小霞,你乱说什么呀,这真是我的客户!”
小霞看向坐着吃饭的女人,说:“蒙谁呀?她打扮成这样,是你的客户?那我也是你的客户呗?”
老白很生气,拉着小霞的胳膊往外搡,说:“你胡闹什么呀?”
小霞奋力地摆脱老白,说:“你别拽我,我就不走,你不是请她吃饭吗,我还没吃饭呢!”
老白生气地说:“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老白向对面坐着的女人说:“张总,今天没尽兴,都赖我了,我们换一家酒店再谈合作的事。”
哎呀,难道我们都看走眼了?老白和这个女人真是谈公事?
叫张总的女人,此时拿起餐巾纸,抹了一下嘴角,又擦拭一下手,她把纸巾丢在餐桌上,一言不发地起身,伸手拿起旁边椅子上搭着的大衣,拎起桌上的皮包。
女人丢给老白一句话:“你处理好家事,再找我谈吧。”
女人起身走了,肉色的裤子,一双高腰的黑皮靴,不怪小霞把她当成那种人。
小霞还想对老白说什么,老白却已经撂下脸,厌恶地看着小霞,说:“我没想到,你素质这么低,能做出这种事!”
老白起身,披上大衣,头也不回地走了,去追外面的张总去了。
小霞愣愣地看着老白远去的方向。周围的人,都像看耍猴一样地盯着小霞看。
小霞气得脸色绯红,她还要去外面追老白。
我一把拽住小霞,低声地说:“你还觉得不够丢脸呢?还去追,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小霞不高兴地瞪着我,说:“我的事儿,你少管!”
我冷笑,看着小霞,说:“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现在要不是上班时间,你八抬大轿抬我,我都懒得管你的破事儿。现在你我还都没有下班呢,你要是不想干育儿嫂了,我上去告诉雇主就行了,你要是还想在许家干育儿嫂,就消停地回去带妞妞!我告诉你,我比你高半级,你以后跟我说话注意点,我管着你,懂不?不听我的,你就土豆搬家滚球子!”
真是的,我不发威,小霞就总当我是螳螂子!
其实,我说完这段话,我觉得有点说大了。其实,雇主升我做主事儿的,管着点小霞和苏平,但没给我权利,随便开除保姆。可我话赶话生气,就什么都往外秃噜。说完了,我也后悔。
但后悔也不能让小霞看出来,我还得披着狐假虎威的披风,色厉内荏地说:“为了个臭男的,把工作丢了,我都替你不值!”
说完,我就回身,往楼梯上走。
小霞要是聪明的,就会回到楼上,照顾妞妞。她要是傻,去追老白,那她就是死孩子,没救了。
我蹭蹭地来到楼上,二姐正从包房里出来,看到我,笑着说:“吃饭还不积极呢,我妈着急了,让我出来找你俩,小霞快点走——”
二姐冲我身后喊。
原来,小霞跟上来,她没傻了吧唧地去追老白。
一个男人,走就走了,走得越远越好。何况还是一个老男人!
我和小霞跟着二姐进了包房。
一张圆桌面上,摆着一道道的美食。桌子上的玻璃桌面缓缓地转动,让这一道道美味打我眼前过。这些菜色香味俱佳,引得我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大哥挨着老夫人坐着,智勇坐在老夫人的另一侧。小虎挨着许夫人坐着,他不时地用筷子夹着肉,要递给妞妞。
小虎说:“二奶,喂给小妹吧,小妹饿了——”
一桌子的人都笑起来。
许先生纠正小虎,说:“大孙子,这是你小姑,不能叫小妹。”
小虎摇头,说:“二爷,小妹那么点,还要二奶抱呢,还不会说话,她不就是小妹吗?”
童言童语,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和小霞落座,小霞一张脸,半天也没缓过来。我则是跟小霞生气。但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心情好了不少,再听到小虎的的话,满天的乌云即将散去。
小霞低声地对许夫人说:“二嫂,我抱妞妞,你吃饭吧。”
许夫人扫了小霞一眼, 关心地说:“没事吧?我抱妞妞吧,你好好吃顿饭。”
许先生听到小虎的话,他哈哈大笑,夸奖小虎,说:“大孙子真聪明,行,你就叫小妹吧。”
大哥忽然冷冷地横了许先生一眼,说:“没个尊卑长幼,成何体统,那不是乱套了?”
大哥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威严。许先生偷偷地用眼角打量大哥一眼,看到大哥不怒自威,许先生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忐忑。
大嫂轻声地说:“海龙,大家坐一起,就是图个高兴,你别上纲上线的。”
以往大嫂劝说大哥,大哥总会给大嫂面子,可是这一次,大哥却没有,他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大哥对小虎说:“小虎,到爷爷这来!”
小虎有点怕大哥,但是大哥的声音自有一股威严,让小虎又怕又不敢不听。他只好一步步地挪到大哥的面前。他还不忘求助地看了一眼许先生。
小虎低声地说:“二爷——”
大哥拉着小虎的手,尽量和气地说:“小虎啊,妞妞虽然长得小,但她不是妹妹,要叫小姑。”
小虎委屈地说:“爷爷,妞妞比我小,比我晚出生的,我都六岁了,妞妞才一岁,我比她大五岁呢!”
小虎一面说,一面委屈地伸出手指,给大哥演示“五”。
小虎说:“爷爷,我比妞妞大五岁呢,她就是小妹。”
许先生在一旁夹块排骨,放到许夫人的碗里,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大哥还想给小虎解释,大嫂发话了。
大嫂说:“一家人出来吃饭,就为了哄妈高兴。教孩子的事,回去再教。”
大嫂端起她面前的红酒,把大哥面前的红酒也端起来,放到大哥的手里,她对众人说:“我今天先提个酒,咱们先祝老妈身体健康,快乐,长寿!”
众人纷纷附和,端起面前的红酒杯。
大家的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大哥没再说话,把杯子放到唇边,喝了一口酒。
小霞的红酒杯子,竟然下去了一大块。也许,她心里还在憋气呢,憋气我管着她了,但我想,她更多的是生老白的气吧。
这个晚上,大哥几次说话,好像都有点针对许先生。不知道许先生在公司,怎么惹大哥不高兴了。
老夫人却似乎没有察觉出,她的大儿子和老儿子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她的眼睛,都放在智勇和小虎身上。
老夫人问:“智勇啊,你这次和小虎能在家里待多久?”
智勇看了一眼许先生,对老夫人说:“奶,我二叔没告诉你吗?”
老夫人有些诧异,看了一眼许先生,又看向智勇,问:“你二叔告诉我什么?”
智勇说:“我在电话里,跟我二叔说了,我在家只能待两天,后天就得坐飞机走。”
啊,老夫人着急地说:“你要干啥去?两天后就走?”
智勇说:“奶奶,我这次是出差,到德国去进修——”
智勇话音未落,大哥就冷冷地说:“自己的国家搁不下你了,这嘚瑟的,非得飞得到外国去?”
智勇说:“爸,我们公司最近跟德国合作,公司派我去德国进修,半年后,就能回来。”
大嫂高兴地看着智勇,说:“那你回来就能升职吧?”
二姐夫在一旁说:“智勇回来肯定升职了,要不然能派他去外国进修吗?”
二姐高兴地说:“小虎也跟你一起出国?要不然,把他放在家里吧——”
我发现二姐的儿子小豪没来参加酒宴。自然,小豪的女友小雅,也没有来。
小豪有什么事情没来参加他堂哥的接风宴呢?同学聚会?不可能。跟小雅单独去约会了?也不可能。这都不合常理。
除非,小豪的奶奶有事,小豪去陪奶奶。
可是,二姐夫在席上谈笑风生,不可能是冯大娘有事情啊。
老夫人听说大孙子智勇只能待两天,她心情不好,吃饭也吃不下去了。
智勇用勺子给老夫人舀了一勺豆腐炖羊肉,放到老夫人的碗里,老夫人只是吃了一点豆腐,羊肉一口没动。她可能有点嚼不烂羊肉吧。饭店里炖的羊肉,还是有点硬。
这一餐饭,除了老夫人,吃得不太痛快的,还有许先生。
大哥几次用话点许先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席间,老夫人撑着助步器去卫生间,我陪着老人去,智勇也跟了来。
大嫂随后也跟来了。
我陪着老夫人进了女士的卫生间,担心她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滑倒。
大嫂和智勇留在外面。
我听见大嫂低声地说:“你媳妇怎么没回来呢?”
智勇说:“这不是要出国吗,她得回去看看她的父母。”
大嫂说:“就待两天?奶奶舍不得你,妈妈也舍不得你。”
智勇说:“妈,我半年后就回来了。半年,很快的。”
大嫂说:“半年后你回来,也是待个三天两早晨的,又得去南方。”
智勇说:“妈,别这样——”
卫生间里的老夫人,眼角淌下两行泪水。
我抽了两张纸巾,递给老夫人,低声地叮嘱:“大娘,你大孙子看见,该难受了。”
老夫人没有说话,默默地用纸巾擦拭着眼角,可是眼泪却一个劲地流下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奶奶,我太奶呢?”
大嫂柔声地说:“你找太奶干嘛呀?”
小虎说:“我想问问我太奶,到底是小妹大,还是我大。”
这孩子太可爱了,还记着这件事情呢。
老夫人终于不哭了,擦干眼泪,撑着助步器,蹒跚地走出卫生间。
小虎看到老夫人撑着助步器,走得很缓慢。他就心疼地走过来,用手扶着助步器,说:“太奶,你走路疼吗?”
老夫人说:“不疼,一点都不疼。”
众人已经走出卫生间,走到休息大厅。
小虎仰起脸,稚气地问:“太奶,我大,还是妞妞大?”
老夫人笑了,她挪动着身体,把身体坐到休息大厅的沙发上,她的两只手才松开助步器。
老夫人看着小虎,耐心地解释:“小虎啊,你呀,比妞妞早出生五年,你六岁了,妞妞今年一岁,在年龄上,你比妞妞大五岁。”
小虎高兴地跳起来,拍着手掌,笑着说:“太好了,我比小妹大五岁!那我告诉爷爷去,我比小妹大。”
老夫人说:“小虎呀,亲人之间,还有个辈分的问题。”
小虎不明白,说:“太奶,辈分是啥?”
老夫人说:“太奶说多了,你听不明白,太奶告诉你——”
老夫人忽然看到茶桌上,有饭店专门预备给孩子们玩的积木块。
老夫人的左手有点颤抖,她就伸出右手,把积木块拿起,摞了两摞。一摞是四个木块,一摞是三个木块。
老夫人说:“小虎,你看这两摞木块——”
老夫人指着一摞四个木块的,说:“你看这摞木块,最上面的木块,是我,就是你的太奶,第二个木块是你的爷爷和奶奶,第三个木块,是你的爸爸妈妈,第四个木块,是小虎你。”
小虎笑着,伸出手指,去摸这摞木块。
老夫人又指着一摞三个木块的,说:“小虎,这摞木块,上面的木块还是太奶,第二个木块,是你二爷二奶,第三个木块,是妞妞,你看明白了,你那摞木块里,你排在第四。妞妞,是跟你爸爸一样,排在第三的,所以啊,这就是辈分,妞妞跟你爸爸是一个辈分。小虎啊,你比你爸爸小吧?”
小虎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老夫人继续说:“妞妞跟你爸爸一个辈分,所以啊,你在辈分上,比妞妞小。也就是说,你的年龄比妞妞大,但是,你的辈分,比妞妞小,所以,你要给妞妞叫小姑,不能叫小妹。”
老夫人真有办法。她虽然没有念过书,可是,她从另一个渠道,讲明白了辈分和年龄的问题。
小虎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笑了,他忽然爬到沙发上,抱住老夫人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太奶,我想今晚跟你睡——”
孩子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这孩子脑路清奇,跳跃性思维啊。
回到包房,我们坐下来继续吃饭。小虎却忽然从后面抚摸妞妞白皙的脖子,小声地说:“小姑,小姑,小姑,小姑,我叫你,你咋不答应?”
小虎委屈地要哭了。
许先生急忙把小虎抱起来,说:“行啊,大孙子,知道给我的妞妞叫小姑了?”
小虎委屈地说:“二爷,我给她叫小姑,她不跟我说话,她生气了,是不是?”
大家都笑了。孩子的话,总是透着一种真诚和天真。
吃完饭,大家往出走。我和二姐走在后面。
我问二姐,小豪怎么没来吃饭,二姐说小豪出差了,二姐夫的公司需要一批货,小豪去南方看货去了。
来到酒店外面,智勇搀扶着老夫人,上了许先生的车。
小虎也爬上许先生的车。
智勇也要坐进许先生的车里。许先生连忙对他说:“智勇,去坐你爸的车,咱俩要是再黏糊一会儿,你爸就得嫉妒得眼睛发蓝。”
智勇笑了,要抱小虎下车,小虎却拧着身子,往后躲,说:“我要给二爷和太奶在一起。”
智勇看我一眼,说:“红姨,你坐我二叔的车吧,照顾我奶一眼,也替我盯着点小虎。”
许夫人已经和小霞,抱着妞妞开车走了。
智勇就上了大哥的车。
一行人开车,去许先生的家。
众人把车子停在许家门前,许先生的车是最后到达家门口的。
智勇老早等在门口,打开车门,把老夫人搀扶下车。
小虎已经蹦跳着,去找他小姑玩了。
我刚要下车,却不料,背后许先生叫住了我,说:“红姐,你别下车了,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我以为,许先生是要询问小霞和老白的事情,我就笑着留在车里。但车门没有关。我以为许先生几句话就说完了。
没想到,许先生吩咐我,说:“把车门关上。”
许先生的声音有点严肃呢。
我关上车门,回头,正看到许先生一张冰冷的面孔,还有一双明显生气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许先生。许先生跟小霞生气,也不该这么一副面孔对着我呀。
接下来,许先生的话,更让我又气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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