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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天崖海角：一个春天最早开始的地方

人气：173 ℃/2024-03-16 19:39:09

撰文/摄影林海伦

你知道宁波最早遇见春天的地方在哪里吗？

趁着春节长假，我开启了寻春之旅。

大年三十这一天，我5点半就起来，驾车直奔位于宁波最南端的南田岛金七门。我知道大年三十的高速路况是一年中最为畅通的一天，特别适合高速出行。金七门是宁波车子能到达的最南极点，一定是春天最早响应的地方，要迎接春天就要从这里开始。

金七门出海口，这已经是宁波最南端的陆地了

金七门的纬度是北纬29.0度，比宁波城区三江口的北纬29.9度相差近一度。虽然同属于北纬30度带的范围内，但两地的气温和季相迵异。

涨网船靠岸时，金七门码头上一派忙碌的景象

金七门码头上的涨网渔货

我到达金七门的小码头时，潮位是很高的，9点半退潮已经开始，于是出海涨网捕鱼的涨网船陆续返航，码头上一片忙碌的景象。我曾对潮位与农历日期进行过关注和记录：农历初一和十五时的高潮位大约在上午10点半，初三时12点开始退潮，退潮时间每天推迟约50分钟。由于涨潮与退潮的时间节点不是非常显著，但大的方向是不会有问题的。

金七门海边的山顶上，迎风坡都是灌木状的植被

退潮后的金七门渔村，滩涂上枯黄的互花米草倒是一派冬日的景象

按理说初一12点时月亮处于头顶上方，月球的引力场最大，此时潮位应该最高才对。而事实是由于地球的快速自转使高潮位发生了严重的滞后现象。如果从“引力在先，高潮位在后”的理论去理解，那么其滞后的时间长达10.5小时，而不是1.5小时，上午的高潮位是由半夜12点的引力带来的。“滞后现象”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这是个让人很难接受的引力作用的滞后现象。

滨海前胡，旺盛地生长在岩缝中

我们再来看本期的主角，春天的响应者植物们。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是大寒节气，意味着此时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期，然而金七门的海边根本没有寒冬的气息，反而有种处于深秋的季相特点，许多落叶树还没有落叶，比如只有在象山海边才能见到的台闽算盘子，叶片多数为绿色，部分开始变红。

台闽算盘子，其实是种小乔木，但通常以灌木的形态呈现

台闽算盘子，扁球形的果实纷纷成熟

台闽算盘子，原本是种落叶乔木，此时叶片还没有脱落，已成为半常绿的树种

台闽算盘子最早我是在南田岛八排门的海边首次遇见，当时全部是灌木状的，生长在礁石的岩缝中，而在金七门这儿则有小乔木的存在。

华素馨，果期原本是在10月，但这里的还未熟透，叶片厚实而精神，这似乎是海边植物的共有特征

华素馨，果期原本是在10月，但这里的还未熟透，温暖的气温环境使其不着急赶时间了

金豆，像一种十分迷你的野生金桔的果实，已经成为易危物种

野菊、兰香草、普陀狗哇花、球序韭和蝇子草等都有残留的花朵存在，这显然是因为这儿并没有出现过严重的霜冻天气，使它们可以按照秋天的节奏延续着花期。

野菊，去年秋天的花期还未结束，似乎还在等待冬天的严寒来关闭其花期的那一刻

蝇子草，新的植株已纷纷长成，但老的花朵仍然挂在枝端不落

球序韭，虽已有果实，但花朵还未凋谢，意味着秋季的特征尚在

普陀狗哇花，上一年的花期还在延续

兰香草，因为没有等到霜冻来了结其花朵，依然灿烂地绽放着

毛柱郁李是种只生长在象山海边礁石上的特殊植物，像这样的落叶灌木，目前还有大量的叶片在枝头，一派尚处于深秋时节的景象。其花期在每年3月，此时枝顶上则已有明显膨大的花苞，这表示春天已经在酝酿了。

毛柱郁李，花期在每年3月，但去年的叶片迟迟不肯脱落，此时尚处于深秋的季相中

毛柱郁李，枝端的花芽已明显在萌动了

我在金七门码头边的山上寻找春天的踪迹，突然看到有几丛水仙花开得正旺，这应该是逸生状态的水仙，半野生状态的水仙可以生长得如此茂盛，难怪象山海边有野生水仙的分布。

水仙花开得正旺

水仙花

在山顶附近的一片朝南的岩坡边，我看到茅膏菜已纷纷从泥土中拱出来。大寒节气刚过，它们就已经能长成如此壮实的植株，表明这里的冬天真的还没来过，否则如此幼嫩的植株早就被霜冻摧残干枯了，可见春天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而冬天则缺席。

茅膏菜

茅膏菜，大寒节气刚过，它们就已经长出壮实的植株，表明这里的冬天还没来过，春天却已经来到

茅膏菜，根系很浅，下边有个小球茎，汲取营养是靠捕虫器来完成

仔细观察茅膏菜的捕虫器，它们多数都有各种猎获物，这也表明不光是植物受到春天气息的响应，小飞虫们也同样已经出来活动了。由于茅膏菜的根系很不发达，汲取养分的工作主要是由捕虫器来完成，捕虫器此时既充当着根系的角色，又要进行正常的光合作用。如果此时没有小飞虫的身影，茅膏菜的生长就会受到影响。大自然就是通过气温这只看不见的手，来统调好奇妙的生存关系，茅膏菜捕虫的策略才能屡试不爽。

茅膏菜的捕虫器均已有猎获物了，表明此时小飞虫也已出来活动

茅膏菜，枝顶隐约有花蕾出现，春天的气息可见一斑

象山海边的映山红开得特别早，让人有种季节错乱的感觉。映山红的正常花期应该在3-4月间，但总会有一些喜欢抢跑的映山红想成为报春花的一员。

映山红，这几朵显然是抢跑了的报春花，正常花期应该在3-4月间

山莓是宁波花期最早的一种野草莓，别处还真的没有见到有开花的，此时都是天寒地冻的，但这里海边的山莓已经吐蕊绽放，表明此地气温不低，春天已然到来。

山莓已经吐蕊绽放，这是宁波花期最早的一种野草莓，表明春天已到此地了

鸭跖草、蒲公英、酸模、茵陈蒿等小草，这些春天生长的代表植物都已颇具规模。在朝阳处生长的苦苣菜已进入花期，开花比别处足足提早了1个月时间。

鸭跖草，今年的新苗已成片长成，正享受着春天的温暖阳光

朝阳处生长的苦苣菜，已进入花期，比别处足足提早了1个月

蒲公英，花期虽还没有到来，但植株已很丰满了，抽葶开花的事儿指日可待

酸模，新的植株已完整铺展开来，俨然有一种春光阑珊的气象

宁波人俗称的“野葱”（烤鱼吃最香）是百合科的薤白，一般是在早春时节才出现的，这里的海边却已完全长成。

薤白（小根蒜），宁波人俗称“野葱”

乌饭树，正常花期在6月份，这里此时已有花朵出现。火炭母草，正常花期也在夏季，此处的花期居然可以是全年的。温暖的气候条件使它们的开花节律都打乱了。

乌饭树，正常花期在6月份，这里还有花朵出现，开花的节律有点乱了

火炭母草，正常花期在夏季，此处的花期可以是全年的

密花树，以其枝上的花朵繁密而著称。可是它不仅花朵密集，果实也不少，叶片更加浓密，特别适应海边的山坡环境，植株也相当密集，是种钟爱海边环境的常绿树种。

密花树，花密，叶片更加密集，树冠像个叶球

密花树，果实成熟了，花苞也大量出现

密花树，以花朵繁密而著称，它不仅花朵密集，果实也不少

那么为何宁波南极的春天来得如此早呢？我想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宁波南极的纬度与宁波城区相差约1度，自然是越往南气温就越高了；二是这里四周被大海围绕，大海是个强大的恒温器，特别重要的一点是夜晚的气温不会有大的下降，因此这里朝南的阳坡没有降至冰点附近。有如此好的气温条件，这里便成为宁波的小温州，春天绕过冬天直接接上去年秋天的接力棒悄悄地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