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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少吃凉的,夏季热,冷面凉

人气:141 ℃/2024-02-08 14:22:28

在祖国大地四个不同地域,人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冷面作为消暑的限定面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冷面」也在间接彰显着一种基于地缘的生存哲学。它为一个人顺利切入自身的文化语境提供着稳固的支撑,又在传承与传播中,佐证着这一文化语境的包容感与可塑性。

四位在地作者,四段冷面界说。当他们如数家珍地谈论起专属于当地的冷面,谈论的是它们功能性之外「被赋予」的那部分,而碗中之物,也不动声色地反哺给我们了一点「功能性」之外的品格。

冷淘,是个稍稍有些古老的词,古时用了千余年,至近代渐渐衰歇,但在某些地区仍然流行,如金华的冷淘便是当地颇有名的食物。而在北京,冷淘经过数百年的演变,花样翻新,但离不开过水面之流。说单纯也单纯,说精致也精致 —— 单纯,因以凉水过面,不离其宗;精致,因以或麻酱、或香椿、或各样卤佐之,将这份面装点得妥帖,是平民式的精致。

我自己最爱吃香椿面。做法简单,不过是将香椿嫩芽洗净,放于大碗内,以开水浇之,立时香气四溢,再搁适量的盐浸着;面下得了,以凉水过之,挑入碗内,舀勺香椿及盐水于面上,筷子拌匀,食之即可。于春天吃它,有告别冬之燥冷、与春天亲近的仪式感,简练至极。

以香椿叶为原料的凉面,让我想起冷淘的起始 —— 槐叶冷淘,「以槐叶汁和面为冷淘」。那是在唐代,自宫廷传入民间,将槐叶捣汁和入面粉,做成碧绿的面条,煮熟后过冰水,加油、盐。后来,元代倪瓒在《云林堂饮食制度集》中描写了变化后的「冷淘面法」,是用鳜鱼、鲈鱼、虾肉等做浇头的冷面,这显然是在南方。至于北京,翻读明万历年间刘若愚的《明宫史》,可以看见记录着皇宫中的饮食风尚,在「五月」条,有云:「初五日午时,饮硃砂、雄黄、菖蒲酒,吃粽子,吃加蒜过水温淘面。」这「温淘」即冷淘,或是水不够冰,面尚有余温。特意说「加蒜」,可谓北方口味,宫廷亦莫例外,但未提还加不加别的料,我是很想知晓的。

记忆中,尚有《金瓶梅词话》里应伯爵谢希大吃面的贪馋之相(而这部书作于约嘉靖万历时,恰与《明宫史》处于同一时代),便从书架上找出词话,翻检至五十二回,应伯爵谢希大至西门庆家闲谈,这一日正是夏至,西门庆说:「你两个打双陆。后边做着个水面,等我叫小厮拿来咱们吃。」所谓「水面」,就是过水面,且看有哪些配菜:

「一碟十香瓜茄,一碟五方豆豉,一碟酱油浸的鲜花椒,一碟糖蒜。」

另外还有蒜汁猪肉卤,这大概可以补充《明宫史》未及的细节。据金瓶梅研究里的一种观点,依书中细节,兰陵笑笑生应为一位在北京居住多年的山东人,或许这种过水面的吃法也有着北京的痕迹吧。而应伯爵谢希大竟至一人吃了七碗面,那没出息样子,原文轻轻着一「狠」字,境界全出。这面,也真是好吃,否则两人怎么竟会「狠」下去共计十四碗。

这种夏至冷淘面,自明至清,延续如斯。清乾隆时的潘荣陛写《帝京岁时纪胜》,在「五月夏至」条,说:「夏至大祀方泽,乃国之大典。京师于是日家家俱食冷淘面,即俗说过水面是也,乃都门之美品。向曾询及各省游历友人,咸以京师之冷淘面爽口适宜,天下无比。谚云:『冬至馄饨夏至面。』京俗,无论生辰、节候,婚丧喜祭宴享,早饭俱食过水面。省妥爽便,莫此为甚。」潘荣陛也真有闲心,去挨个儿问「各省游历友人」京城冷淘面如何,想来是有着作为北京人的乡土观念,友人们答「天下无比」,或是客气,或是这里的冷淘面确大有可取吧。

麻酱凉面配两瓣白蒜是北京人的习惯吃法。

北京的「冷淘」,如今已化身若干种,比如麻酱面。说来失敬,我初次吃麻酱面未能尝出好来,缘由对麻酱的生疏,因自小很少吃它,将之拌到面里更是闻所未闻,难免有距离感。久居北京后,少不得要领教它,慢慢领略出一些滋味,麻酱的香、糯自不必说,那黄瓜丝的青绿、胡萝卜丝的润红、豆芽菜的素白码放在面上,在尚未拌之前,欣赏一下颜色之美,亦是惬意。平民食物仅为口腹之欲吗?并非如此,那朴素而存留片刻的美不免打动一下人心。

北京的面类,是各方「势力」交汇的结果。比如《明宫史》记载的冷淘面,可能吃法不止一种,但必定无过水的炸酱面,因炸酱面是满人入关带来的,明代不会见到;但关外的炸酱面,是否就和进京后一致也很难说,大有可能和原有的冷淘面融合,变成现在模样。而古老的槐叶冷淘,也不太为人所知了,倒是见到有将菠菜挤出汁和入面粉,做出绿色面条的,这也是一种变化。吃为小道,但古韵今声,亦有历史的踪迹隐约留存。

对许多上海人而言,这个城市所有气象学意义的入夏,都不及一碗冷面的上市,更能为这座城市制造出夏日感。

上海冷面以其独特的宽扁造型成为几十年来城市夏日的味觉代言。包裹着一层油亮的外衣、微微泛黄的鸡蛋冷面,几乎是以「舞动」的姿态「弹」进饮食店的餐盘上。淋上花生酱、米醋、辣油,如果一着急没能把酱料充分拌匀,就会分割出 30% 的酸辣、30% 的香甜以及剩余 40% 相互交融的复合型口感,这就是一碗传统上海冷面所制造的集体味觉回忆。

「弄堂里拌冷面,是一道风景线。」正如滑稽名家王汝刚回忆,上世纪 90 年代上海弄堂里的炎夏傍晚,几乎快被挑冷面时筷子和面盆敲击的叮当声占满。当年乘风破浪的小姐姐和小哥哥们,都会端出一个个印有牡丹花或带着双喜字样的面盆,用两根筷子挑起一团尚且冒着热气同时泛着油光的面条,在每个人独特的韵律和节奏感中,使面条在电风扇的作用下迅速降温,从而衍生出香韧且微脆弹牙的口感。拌冷面的过程可急不来,好在还能和隔壁邻居嘎嘎山湖:「你这冷面哪买的?多少钱一斤?」「你用的是豆油哦?我今天试试用色拉油。」「你这个电风扇好像蛮好的,是 ×× 进口的机器吗?」冷面是自家吃的,角力是三伏天弄堂里的。

在一旁急等着开饭的小囡们,可能并听不懂叔叔阿姨间的电光火石。只挂念着自己的冷面里要放多少花生酱,要落多少醋。「你看,只要醋不要花生酱的,长大了肯定是个醋坛子;连加两勺花生酱的,长大了也肯定是个做事黏糊糊的个性。」那时候的餐桌上,话题永远扯不到星座,大人们是在冷面的酱料里预测着孩子们的未来。

如今拌冷面的场景只能在饮食店里见到了。难怪有人说,一家饮食店门口的「冷面上市」毫不逊于「冷气开放」的吸引力。以玻璃作隔的开放式厨房里,夏日冷面往往以货架为计数单位,它们经厨师之手分摊到扁平的餐盘上,摞成一座座小山,静静地等待选择它的食客,为它赋予另一重风味 —— 浇头。

拍摄于轧轧闹忙。上海冷面最经典的浇头是炒三丝,可以再配上一扎绿豆冰沙。

相比对热汤面各色现炒浇头的执着,上海人给予冷面浇头的包容,简直从宝山到浦东出奇地统一:金丝银牙(绿豆芽炒鸡丝)、炒三丝(肉丝、青椒丝、茭白丝),还有上海人酷爱的(并不怎么辣的)辣肉和辣酱

在普陀区一条不宽且车流密集的石泉路上,一家名为四如春食府的老牌饮食店,就常年以冷面鼻祖的架势横扫各大榜单。纵观它的冷面浇头列表,也无非是上述几样再加上炸猪排炒鳝丝这些选择。为什么好吃?地道、怀旧的味道或许是最终原因。就和威海路上的美心饮食店一样,几十年不变的菜单,几十年不变的服务风格,令那些久违了弄堂间冷面角力的「老上海」,找回了当年的味道,也找回了年轻时的自己。

吃一碗冷面迎接夏天,是上海人的情意结和仪式感。而在怀旧经典的另一面,创新海派的冷面也不断惊喜着时髦的吃客们。主打新潮菜的菁禧荟,继去年夏天的樱花虾冷面后,最近又有了一款加入抹茶粉制作的冷面,取沪派冷面的花生酱和米醋精髓,结合日式荞麦面的爽口感,清新开胃。另一边,回归上海 11 年的华裔主厨 Austin Hu ,用自制的老干妈辣酱,搭配镇江醋、意大利白葡萄酒醋及十多味西式调味,结合天使意面所制作的海派冷面,让「著名老上海」沈荣海一边说着「这有什么稀奇」,一边清空了餐盘。

作为一座海纳百川的城市,上海的冷面竞技场里从来不缺少日本冷面、朝鲜冷面、东南亚檬粉、重庆冷面这样的竞争对手。或许因为足够自信,上海冷面不仅肩负着为煎熬酷暑的人们开胃消夏的重任,也承载着这座城市里、弄堂间最真实的情怀。一碗三丝冷面、一锅放温了的白粥、一碗扁尖笋冬瓜汤,或许是绝大多数上海人盛夏的治愈。

一到夏天,川渝家家户户都做凉面,街头的小摊上也卖凉面。

川渝凉面和朝鲜族的冷面不同,属于干拌的范畴;和上海有时会加荤面码的凉面也不同,俏头只有素菜。为了不粘合,面上抹了油 —— 这样说来倒更接近武汉的热干面,只是少了一道装碗前汆烫的工序。

家里人做凉面,会取来一个大大的簸箕,面条是从菜市场买来的,用滚水将面条焯到刚刚过芯的程度捞起 —— 在川渝,这个熟度叫作「提黄」—— 做凉面的面条一定不能太软,软趴趴的面条没有嚼劲。

把面条倒入簸箕前会在簸箕中间倒扣一个大碗,这是为了不让面条在中心处堆起来,一旦凉面无法散热就容易坨。面条不坨是基本要求,所以还要让油均匀地涂抹在每一根面条上。面条上的油是菜油,有的家庭用生菜油,有的用熟的,这个不打紧,必不可少的只是这道工序。

川渝地区的大多数城市夏季最高温在 40℃ 以上,常温很难让面条快速冷却,做好的凉面都放在空调房里掸凉,在没有空调的那些年用的是电扇,再之前用的蒲扇 —— 甭管多热,夏天吃凉面是川渝地区人民雷打不动的习惯。

拍摄于眉州东坡春秀路店。川渝地区凉面的酱汁是每个店家的秘方,这也决定了它的魅力所在。

凉面和小面、甜水面都不一样,相比于其他的面条,川渝凉面对辣椒油的要求略低,但至少有五种佐料不能没有 —— 葱姜蒜醋糖。至于多少辣椒花椒,甚至有没有辣椒花椒都不那么重要。辣椒花椒的香气只有在热食中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至于凉面,重要的是适口者珍。

所谓适口者珍,就是说除了五种必备的佐料外,其他的东西都依照喜好添加。有的人喜欢加金钩芽菜花生碎,有的人偏好花生酱芝麻酱,所以这些变数也为川渝凉面提供了广博的多样性,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凉面的点睛之笔只是佐料里面的砂糖

即使在家里吃凉面,往往也都是瓶瓶罐罐在灶台上排兵布阵,家庭成员按照自己的食量自取,在不锈钢菜盆里现拌现吃。砂糖往往还没有被酱油和醋完全融化,拌好的面条裹挟尚未融化的砂糖嗍进嘴里,这种分布不均匀的甜度和颗粒感让一碗凉面魅力无穷。

在街上遇到的凉面挑子,凉面都是一碗一碗装好的,碗底下码上一层绿豆芽海带丝,这就是凉面的俏头。豆芽去了头,只取茎秆,吃的是一口嫩脆,而海带丝的脆度就来得更直接一些。有的人吃凉面就惦记那两口俏头,吃来吃去成了一道「拌三丝」。

凉面和川渝其他热汤头的辣面不同,后者刚一入口就让人四脖子汗流,但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碗下肚大汗淋漓,浑身通泰;而前者看似沁凉解暑,来得纯粹,但白糖和辣椒的组合总带着一种柔中带刚的后劲,那种辣能在舌尖穷追猛打好一阵。

川渝地区的孩子吃凉面都是从小学门口开始的,这种凉面摊往往能伴随孩子六年,且不分四季。摊主用左手手指夹住三四个碗,右手将细长的铁勺伸进五花八门的调味料里,每当左手旋转一下,就有一勺粉状佐料从右手精准地抛落碗中,动作之娴熟,像是一场杂技表演。

至于那些脉动瓶可乐瓶,瓶盖上都戳了孔,用力一挤,瓶里的酱油和醋就射进碗里,将那些粉粉面面都融成了稠酱,最后那一勺带着芝麻的辣椒油是画龙点睛,惹人垂涎。

川渝的凉面,上不得厅堂,也算不得主菜,以一个凉拌菜的载体形式出现,化身当地孩子的味觉启蒙。

一到苦夏,食欲总是短暂性出走。又到了饭点,突然想起冷面,冰凉酸甜的味道一下子击中了食欲。我拿起外卖软件,随手找了一家就近的延吉冷面店。拿到手,冷面汤单独包装,冰镇后的水汽还挂在袋子外。塑料方盒里荞麦面打底,卤牛肉、半颗水煮蛋、黄瓜丝、泡菜、苹果片、一勺辣酱、连芝麻都规规矩矩地撒好了,一切看起来没什么毛病。

边吃着,我发现袋子里还有一张传单,拿出来一看,用大号加粗的黑体写着七个大字「泡茶的营养价值」,旁边落着一幅无辜的泡菜照片。这个错别字,离谱得让我笑出声来。罢了,我还是高看了外地(东北之外的)冷面。

我人生当中的第一碗冷面,是在大学时期。十年前,第一次踏上祖国最北的土地,从机场一路开到市区,眼看着从荒凉到城市的模样逐渐清晰,但随影而过的最多几个字始终是:东北烤冷面。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此冷面既是彼冷面,又非彼冷面。

正式纠正我的「冷面观」的是跟同班同学的第一次外出聚会。那是一家地道的东北菜,吃锅包肉得两盘打底,到了主食点餐环节,当地同学说,一定要试试锅包肉配冷面。虽然,当时我满脑子对「冷面」二字的理解都是街边那个不起眼的小摊。

拍摄于小草屋。延吉冷面的冷面帽各家不同,图中为鸡蛋、鸡蛋丝、牛肉、苹果和黄瓜。

冷面上桌,脸大的不锈钢大碗里,清澈的淡褐色汤底里漂着零星几块冰碴。9 月的东北,秋裤早已经裹上身,冰凉的冷面让人实在没有欲望下筷子。可四周的同学们早已俯面入碗,并端起冰凉得冒出水珠的大碗咕嘟喝一口冷面汤,嘴角轻咂一声,再吸一口的滑溜的面条,脸上露出无比满足的表情。

面对如此优秀的示范,我还是没有忍住,紧跟其后吸溜着喝了一口冷面汤,从酸到甜到咸再到冷掉牙的冰凉,丰富的滋味依次冲击传达到口腔内壁。开胃,在冷面上尽数体现。吃了几口,同学的冷面教学又来了,夹起一块外面裹着焦壳的锅包肉,在冷面汤里荡上一圈,蘸了冷面汤的锅包肉,酸甜滋味更甚,汁水浸润着表面的焦壳,直达包裹着的肉片。

这个组合,和酥肉在火锅里的发挥如出一辙。很多年后,当我每次在烧烤店遇到冷面,总忍不住想起东北同学对待冷面的金科玉律。

东北冷面根据原料的不同主要分为三种,荞麦、小麦和玉米,荞麦冷面最为常见。冷面煮的时间不能太久,煮完的冷面最关键的就是过水,在水里反复浸透,让面条彻底降温,才能得到筋道的口感。

冷面的搭配,又叫作冷面帽。标配是酱牛肉、水煮蛋、辣白菜、黄瓜丝,还有延吉特产苹果梨(虽然名字里有苹果,但实际是梨)。一碗根正苗红、态度鲜明的冷面还需要集齐三个硬件,一个不锈钢大碗、碗里漂着的冰碴,还有一勺恰到好处的辣椒酱。

所以,要说我的外卖冷面有什么致命性错误呢,也没有,它就是一碗能到 80 分的冷面,缺少的不过是学生时代的氛围。

但是无论如何,冷面最好的季节都在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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