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清逸秀美：妩媚山川，怡然生活

人气：256 ℃/2024-02-10 07:43:45

河南日报客户端记者赵大明

800里伏牛山，绿意葱茏，绵延横亘于我省西南部，孕育着无限生机和活力。在这群峰起伏的大山里，有这样两座小城——鲁山和栾川。它们东西相望，分居于大山深处。曾经，它们靠山吃山，以矿产资源丰富而闻名；而今，它们以山水为傲，绿水青山成为游人如织的休闲旅游胜地。

鲁山、栾川，各取一字，恰是“山川”一词。“我见青山多妩媚”，万物丰润的5月，记者走进这两座小城，领略山水风光，品味烟火人间。两座与山川有关的小县城，仿佛能让时光放缓脚步，绽放出别样的风景。

栾川

凉爽宜人·“星”光点点

从郑州走高速向西南方向行驶，道路两侧渐渐出现起伏的山峦。约莫过了3个小时，经过登封、伊川、嵩县之后，“山”“潭”“沟”“湾”“洞”等字样儿在指示牌上多了起来，于是便明白，栾川快到了。

一路上可以感觉到，汽车在缓缓爬坡。“从郑州到栾川，去程和返程的油钱都会差30块钱。”司机笑说，“现在去栾川，得带着厚衣服哩。”果然，傍晚在栾川县城下了车，顿感气温降了不少，微风甚至带来些许寒意。

也难怪，栾川是“四河三山两道川，九山半水半分田”，山多的地方，自然凉爽。据说每年炎夏，洛阳市的气象预报员总是这样表述：除了栾川，其他地区都是高温多少多少度。在当地传为佳话。

站在伊水路君山路交叉口，隐隐可以听到伊河畔有人在唱戏。河北边的山峰上星光点点，像是为高耸的脖颈戴上了晶亮的项链，煞是好看。“这座山是二龙山，山顶的‘星星’是人工铺设的，这也是亮化工程的一部分。”当地人张瑜嘉介绍，这几年，除了围绕山体、楼体、河岸、道路等主体做亮化，栾川还在城市设计的方方面面突出文化植入。比如城区一排排路灯上的“凤凰”造型，就与栾川的“栾”字有关——传说，古时曾有像凤凰一样的鸾鸟栖息于此。

也有说法认为，名为“栾”字，是因为当地栾树较多。而川字，自然主要是指伊河——夏末，伊尹出生于伊水之滨，“长而相殷”。当地文化学者张记介绍，历史上，栾川的建置几经变迁。夏商时期，栾川为“有莘之野”。汉至北魏置亭，唐时置镇，宋时置栾川镇。民国时置区，隶属陕州卢氏县。1947年，栾川置县，1986年4月至今隶属洛阳市。

说到老城、老街，就不得不提十字街，现在叫作长春路。这里曾是县城中心，至今仍然相当热闹。近年，随着城区发展，居民的选择也多了起来。“平时，想亲近大自然，可以去东岭植物园；想散散步、跳跳广场舞，就去君山广场、伊尹公园和龙泉山公园；想购物、吃小吃，可以去凤凰天街；伊河两岸，则比较适合观山看水。”谈到居民的业余休闲，张记娓娓道来。

老君山

乡味浓郁·山水之间

早就听说栾川有三宝：豆腐、芋头、玉米糁——“芋头”是当地方言，指的是土豆。在当地，问及当地早餐，人们总是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喝碗豆腐汤啦！早上，慕名走进君山路上的一家豆腐汤馆。前台放置有葱花、蒜泥、辣椒和香料供食客取用，主食则主要是饼丝或“油菜疙瘩”——油炸青菜和面糊。端上来一看，碗里主要是豆腐片、豆腐丝和粉条，也可以加丸子和鹌鹑蛋。一口下去，满口清香，有种别样的鲜美。

“栾川的水好，而且从来都是用酸浆点豆腐，所以和别处的味道不同。”张瑜嘉介绍，就连洛阳市售卖栾川豆腐的摊点，所用的原料也是经由班车运送过去的。除了豆腐汤，当地人早上还会吃“调豆腐”，以及一种将豆腐放在模子里做出来的“三条腿”，手掌大小，“蘸着辣椒水，有人能吃二斤。”而三宝中的“玉米糁”，在当地常做成“稠糁饭”，原料里除了玉米，还有红豆、小豆等。稠糁饭配上烩菜，亦常见于早餐。“遇上红白事，很多栾川人宁肯不吃中午的‘八大碗’，也要去吃早上的稠糁饭。主人一家往往凌晨就起床用大铁锅熬制，能招待两三百人。”张瑜嘉说。

由于历史沿革的原因，“五里不同俗，十里不同风”这句话，在栾川体现得尤为明显。张记介绍，栾川东北部的居民祭祖多在农历二月初二，西南部多在二月十五；南部流行“八大碗”，西部的三川镇则流行蒸碗，到了潭头一带，则“吃完一碗撤一碗”，到最后，餐桌上往往只剩一个碗。民间艺术形式也是五花八门，除了曲剧、靠山簧、踩高跷，各乡镇也有自己的“绝活”，比如合峪镇的“滚缸会”和“小鬼摔跤”表演，潭头的“独角兽”表演等。

栾川曾因钼矿开发而知名，这些年，当地转变发展理念，追求生态立县，大力发展旅游业，成果丰硕。比如老君山，无疑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从倒闭的国有林场到如今的文化旅游胜地，老君山亲眼见证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据了解，栾川现有的210余个村级行政单位中，有90多个旅游专业村；全县30多万人口中，直接参与旅游工作的有十分之一。

所以，如今再问起“栾川三宝”，得到的回答很可能就变成了“悠闲、山林、空气好”。胡婷婷、赵依洁和樊秀婷，都是通过人才引进政策来到栾川工作的外地人。谈到对栾川的印象，三位姑娘无一例外地称赞：美！

“这里山美水美人美，越来越多的居民吃上了‘旅游饭’，口袋鼓了，幸福指数也越来越高。工作之余，我喜欢骑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里穿行。”樊秀婷说，“这里的一草一木和风土人情深深吸引着我，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在这座美丽的小城定居一生。”

鲁山

老街乡愁·丝路渊源

甫一到鲁山县安顿下来，便被当地人张鲁峰、叶全花夫妇邀至邓小平市场街。“就算不是鲁山人，也同样能在这里抚慰乡愁，不信你来看看。”张鲁峰说。从向阳路旁的牌楼下走进市场街，可见并不宽阔的道路两侧店铺林立，老新华书店、水果铺、五金店、饭店、理发店、日杂门市部等密集分布，青砖砌墙，青瓦覆顶，青石铺地。老杨树下，几位老太太坐在藤椅上纳凉、闲谈；狭窄的胡同口，几个小孩子蹲在地上玩着游戏。一处老宅里的葡萄藤下，坛坛罐罐里种着花花草草，上了年纪的主人指着由一块块长条木板拼凑而成的大门说：“这个‘板大门’70多年前就有了，现在还能用。”

果然，一股旧时家乡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张鲁峰介绍，这里最早叫作西关大街。1948年4月，邓小平曾在这里考察并作出《跃进中原的胜利形势与今后的政策策略》报告，即《邓小平鲁山报告》，被专家称为“邓小平早期经济思想的雏形”。后来，这里便改名为“邓小平市场街”。

“我小时候在这条街上卖过柴草。那时的西关大街有200多家商铺，主要经营日杂、粮油、山货药材、纸张棉布等，也卖丝绸。”当地文化专家袁占才说，除了市场街，如今的老城大街、顺城路、人民路一带，平时也比较热闹。

说到丝绸，袁占才介绍，鲁山多山，古时柞树成林，适于养蚕。在周代，鲁山柞蚕丝绸已是高贵衣料。到了唐代，县令元德秀以“鲁山绸”岁岁向洛阳进贡，声名远播。民国年间，县城里有200多家丝绸行，织绸机达5000台，甚至还建有骆驼厂用于运送丝绸。新中国成立后，鲁山建有国营缫丝厂和丝绸厂，并设有蚕业局，专司帮扶蚕农养蚕。

而今，虽已少有缫丝织绸者，但近年来，随着爬蚱、蜂蛹等物的营养价值被人们发掘，蚕业生产中的副产品如蚕蛹、蚕蛾等，也渐渐走上了人们的餐桌，尤其在一些山区较为常见。比如，在尧山。

揽锅杂烩·豪爽包容

5月的尧山，树木葱郁，杜鹃花开。一口气登上主峰玉皇顶向下俯瞰，遍山翠绿中点缀着万丛淡紫深红的杜鹃，令人心旷神怡。远处，中原大佛矗立在群峰之中，与游客遥遥相望。

尧山杜鹃花开本报记者陈茁摄

山脚下的一处农家乐里，端上桌的就有一盘油炸蚕蛾，嚼起来嘎吱作响，香脆可口。主食在当地名为“菜干饭”，是用娘娘菜、五花肉等做成的炒米饭，拌着辣酱吃下去，别有风味。

地理名著《汉书·地理志》载：“鲁阳尧山，滍水所出。”鲁阳，是鲁山县的古名之一，滍水即今沙河。亦曾名鲁县、山北县，曾隶属于南阳、荆州、汝州、许昌等，1983年归平顶山市管辖至今。悠远的历史自然孕育出独特的民俗文化——除了根艺奇石、剪纸泥塑，还有鼓儿词、高桩故事等表演形式。

和栾川一样，这里的早餐种类也是丰富多元的，比如羊肉冲汤、羊杂汤、豆沫、水煎包、浆面条等。在南环路上的一家早餐店里，记者看到，当地的胡辣汤以粉皮、豆腐丝和木耳为主，不放肉片儿，可以加葱花、香菜甚至洋葱片，口味独特。

揽锅菜

说到鲁山美食，自然绕不过大名鼎鼎的“揽锅菜”了。它本是鲁山人的家常杂烩菜，除了肉、豆腐、粉条、丸子、白菜、蒜薹、芫荽等菜品，正宗的揽锅菜里还要加入拳菜——鲁山当地特产的一种蕨类植物。“揽者，一篮子擓（kuai，三声）也。音喊得轻了，是懒锅菜，但能做出味道的，绝不是懒人。自家地里产的菜，有多少种都可拌进去，叫杂烩菜是再合适不过了。一万个农家，可以做出一万种杂烩菜。”袁占才介绍，南方人常常觉得，揽锅菜将荤菜和素菜、鲜菜和干菜、熟菜和生菜“揽”在一起，不够精细。殊不知，鲁山人性直憨厚，豪爽包容，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办事也不讲究那么多章法，就像这揽锅菜，十几样菜品搅在一起一览无余，任人品评，“哪怕它土里土气，只要你觉着味道香醇就可以了。”袁占才说。

豪爽和包容，带给人的是温暖，这也是吸引叶全花留在家乡工作和生活的重要原因。“好出门不如赖在家，和鲁山老乡打交道，舒坦。”叶全花说，这些年，从传统资源型小城转变为多元化发展的魅力古城，从融合国际旅游服务到升级原始自然资源，家乡的发展变化让她印象深刻，心生欢喜。

“业余时间里，我经常与家人、朋友一起前往库区、尧山、四棵树乡等休闲旅游地，看看秀丽风光，体验山水田园——等滨河森林公园建好了，我们也一定会去看看！”叶全花说，自己会珍惜在家乡生活、工作的机会，为鲁山变得越来越宜居而略尽绵薄之力。

无论是在栾川还是鲁山，当地方言都可谓五花八门，有些确实非常难懂。但有趣的是，两地百姓的口头禅里，都常带有一个“通”字，意思相当于“可不得了”的“可”字。“这事儿通不好办”，意思就是“这事儿可不好办了！”

这个“通”字，似乎也暗示出一些生活的智慧来。比如人情通达，生活通透。

未来的路，也会越来越通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