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大结局被男主虐傻了:完结,女主死了男主孤独终老我真的不是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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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你帮帮我好不好?”鹿桑桑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顾泽言
他是律师,而且就算他不喜欢她,两人好歹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
“什么事?”程夜白声音冷淡。
“帮我打官司。”鹿桑桑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中没了底。
程夜白打量了她一下,嗤笑出声
“你有钱请我做辩护律师吗?"程夜白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鹿桑桑捏着空荡荡的裤兜,心中一阵悲凉。“要是我真的要坐牢,你会替我辩护吗?"
不知怎么的,鹿桑桑突然问了句。
程夜白看着她哀戚的目光,心中烦闷;“不会,因为不值得!"
不值得三个字就像压在鹿桑桑身上的巨石,差点让她在程夜白面前倒下。
良久,鹿桑桑低下了头,自嘲一笑:
“是吗?她后退着离开程夜白,随后抬起头强扯一笑,小叔,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之后的日子,为了奶奶的医药费还有诉讼费被逼无奈的鹿桑桑只能去高级会所陪酒。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程夜白。
男人紧紧揪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
“鹿桑桑,你还要不要脸?"
鹿桑桑踉跄了几步,一手扶着墙,双目游离在意识以外:“脸?"
她突然笑了出来,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要命……呃,要我和奶奶的命。"
程夜白只当她在说醉话,一脸深恶痛绝:“你真的没救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摔倒在地的鹿桑桑,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两天后。
鹿桑桑面容憔悴,背着包走进一家没有程夜白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语气疲倦但坚毅:“请帮我打场官司。”
另一边--
程夜白因为鹿桑桑烦躁到连工作都开始走神时不时推开眼前的文件冷着脸捏着眉心。
“程律师,我这儿有个案子你受理一下吧。同事将一份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
程夜白瞥了一眼,语气不太好:“原告被告,不过原告胜算不大。"
同事将案情说了一番,程夜白也大致明了,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案件上,暂时摆脱了因鹿桑桑而生的莫名情绪。
两天都不曾睡过觉的鹿桑桑带着憔悴的面容踏进法庭。
可在与被告席上辩护律师眼神相撞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被告席上的程夜白同样惊愕的望着原告席上的鹿桑桑。
当鹿桑桑看到程夜白时,她心里已经知道,这官司输定了。
继母陈慧没有出庭,全由程夜白一人代理。
整整四十五分钟,鹿桑桑只是疲惫的靠在椅背上。
她听着自己的护律师声音越来越低,而程夜白口若悬河的推翻她一条条证据......
休庭的十五分钟程夜白紧绷着脸,拇指摩挲着手中的文件,终是没有去与鹿桑桑说一句话。
“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随着法槌落音,也宣告了鹿桑桑的失败。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鹿桑桑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按下接听键。
可下一秒,她的世界瞬时坍塌--
“鹿小姐,您奶奶她刚刚因并发症去世了......
———
桐城。
已是深秋,天空下着细雨,冷风打在身上刺骨异常。
鹿桑桑顶着一头杀马特红发,蹲在雨里。
手里正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医院检查单,上面写着:特发性肺动脉高压。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许久,才将其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这时。
不远处,一家高档律师事务所门口陆续走出西装革履的人,鹿桑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耀眼的顾泽言。
她立刻扔掉手上的东西,往嘴里丢了颗糖,冒雨跑过去。
顾泽言一出来,就看到鹿桑桑穿着条破洞喇叭裤,一头红发朝着自己而来。
同行的律师忍不住打趣:“顾大律师,你的小太妹又来了。”
听了这话,顾泽言立刻黑了脸。
鹿桑桑一身湿漉漉的站到他面前,带着鼻音的声音有些兴奋:"小叔,我辞职了,以后我可以每天接你下班。”
说着她又将一直护在怀里的礼盒递过去:“这里面是你最喜欢吃的青蟹,我特地骑车去城南买的。”
城南到这里骑车最少也要一个多小时,这青
蟹还不便宜,几乎用光了鹿桑桑半个月工资。
顾泽言却看也没看一眼,冷淡道:“不必。”
话毕,他扭头就走了。
鹿桑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不在意,追上前。
顾泽言刚发动车,鹿桑桑就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她快速将安全带系上,无赖道:“小叔,我在楼下等了你四个小时,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谁让你等了?"
顾泽言一句话堵的鹿桑桑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傻傻一笑:"小叔,你不愧是律师,我说不过你。”
顾泽言剑眉微皱,本想赶她下车,但见她浑身湿透,不悦的将暖气打开。
鹿桑桑将这一幕看在眼底,身上的寒冷仿佛都
被驱散了。
她知道小叔是个好人,就是嘴硬心软。
车辆缓缓驶离,鹿桑桑看着顾泽言的侧脸,想起那张诊疗单,几次想告诉他自己的病。
可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小叔又不是医生,告诉他,他也不能延长自己的命,何必让人担心……
以前,鹿桑桑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可这一路,她却从未有过的安静。
顾泽言开着车,他从后视镜看向鹿桑桑,就见她的脸很是苍白。
收回视线,他将车停在了鹿家门口,声音淡漠:“下车,以后不要再去事务所外等我。"
鹿桑桑听到此话,却固执得坐在车上,不肯离开:“为什么?”
顾泽言对上她那张与年纪不符的打扮,没了耐心。
长腿迈下车,几步走到副驾驶旁,一把拉开车门,下一秒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其直接拖出车。
鹿桑桑还想钻进去,可紧接着顾泽言一句话让她僵在了原地。
“我丢不起这个人!"
鹿桑桑怔在原地,待回神,顾泽言的车子已经驶出了她的视线。
她缓缓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破旧的衣服,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站在雨里,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踏进了被称之为“家”的房子。
刚进门,鹿桑桑就生生挨了继母陈慧一巴掌。“不去接小依就算了,还浪到现在才回来!"
鹿桑桑没有吭声,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人看不到她此刻所想。
陈慧依旧不依不饶,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鹿桑桑正要爬起来,一张红色的请柬直接从她脸上划过。
请柬一角将鹿桑桑的脸划了一道口子,但她觉得这疼痛远不及那方方正正的红纸刺的疼。
“顾泽言昨天送来的,他很快就要结婚了。"
第二章 配不上
漆黑的房间里,鹿桑桑孤独的蜷缩在角落,看着手中顾泽言的结婚请柬,眼尾发红。
在她心底顾泽言是一束光!
曾照亮了她整个青春岁月。
如今这束光好像要没了……
出神间,她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见顾泽言的时候。
那时,他才十五岁,高高的个子,穿着白衬衫很是斯文。
顾泽言是陈慧朋友的儿子,继妹鹿雪却叫他小叔,鹿桑桑也跟着叫小叔。
当时他看着鹿桑桑在角落罚站,伸手给她擦着眼泪,还递给了她一颗糖果。
然后说:“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这句话,鹿桑桑一直记在心底。
可现在不管她往嘴里喂多少颗糖,心底还是疼。
鹿桑桑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伏在满是淤青的双臂间,眼泪忍不住滑落。
次日。
七点刚过,顾泽言便准备去上班。
没想到才推开门,便看见鹿桑桑坐在门口。
他霎时黑了脸,直接无视了她准备上车。
鹿桑桑赶忙拦住他,哑声问:“小叔,你真的要结婚了?”
顾泽言声音清冷:“昨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话落,鹿桑桑突然扑进他怀中,死死的抱住他:“我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再让你生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或者迟点儿结婚?”
近乎祈求的话却让顾泽言眉目一拧。
他一把将人扯开:“我这儿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鹿桑桑踉跄后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
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过来,哄笑着。
“红发妹子又来顾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算了吧!你配的上人家?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鹿桑桑心一紧,像是一下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
她攥紧了拳,捡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狠狠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刚刚嘲讽她的几人瞬时变了脸,大骂着下车和鹿桑桑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混乱,顾泽言也忍到了极限:“够了!”
听到他的声音,鹿桑桑听一下子止住了手,眸中也掠过分无措。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看到顾泽言动了怒,又碍于他和父辈的交情,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伤痕的鹿桑桑。
望着顾泽言铁青的脸,鹿桑桑满眼局促:“小叔,对不起,我……”
“以后别再来了。”顾泽言打断她,每个字都带着决绝。
刹那间,鹿桑桑只觉得心肺的痛苦翻了倍一样在四肢蔓延。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泛红的双眼噙着几许期盼:“小叔,我会努力变得配的上你的。”哪怕我只剩半年时间……
“不必。”顾泽言上了车,眸色如冰,“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第三章 最后一次
天色阴沉,鹿桑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漫无目的的这一路,耳畔都是顾泽言那句“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一会儿,才转步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桌子。
鹿桑桑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鹿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眸光一亮。
但看到她脸的伤,心疼不已:“桑桑,你这是怎么了?”
鹿桑桑傻傻一笑:“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鹿奶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后轻抚着她的下巴:“瘦了。”
仅仅两字,便勾起了鹿桑桑潜藏在心的所有悲伤。
也只有在这儿,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家人疼爱的孩子。
鹿桑桑忍泪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喃喃问:“奶奶,我是不是很差劲?”
听了这话,鹿奶奶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桑桑是最好最乖的孩子。”
她哄孩子似的拍着鹿桑桑的后背:“你喜欢小顾,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只要这个喜欢能让人变得开心就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温柔的话轻抚着鹿桑桑刺痛的心,她抑着眼眶的酸涩点点头。
在鹿奶奶这儿待了一上午后她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鹿桑桑看见公交车站旁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目光微凝。
她想起自己曾在杂志上看到过顾泽言的择偶标准。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鹿桑桑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傍晚。
下班的顾泽言刚走出事务所,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一身白裙的鹿桑桑局促地站着,双手忸怩地不知道该放哪儿。
她挤出个生硬的笑容:“我这样好看吗?”
顾泽言见她一头红发变成了黑长发,白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简单的回应让鹿桑桑的喜悦从心底浮上脸颊,她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努力的。”
见她举手投足间依然吊儿郎当,顾泽言抽出手:“禀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鹿桑桑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顾泽言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顾泽言,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因为她这一嗓子,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浑不在意,目光如炬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顾泽言却冷着脸回转来将人拽上车:“疯了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鹿桑桑跌坐在座椅上,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
见状,顾泽言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鹿桑桑忍痛抹去人中上的血,动作麻利的让人看不出她生了病。
她抬起略白的脸,双眼澄澈:“我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叔,和我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顾泽言眼底划过失望:“你把日子混成这样就算了,连撒谎也越来也没分寸。”
闻言,鹿桑桑心口一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路无言,车子在鹿家门口停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鹿桑桑攥紧了拳,没有动。
顾泽言绷着脸将人拉下车,正要离开时,手却被抓住。
他目露愠色:“鹿桑桑!”
鹿桑桑眼底满是依恋:“小叔,我没有撒谎……你以后还会给我买糖吃吗?”
顾泽言掰开她的手:“你已经长大了。”
掌心的空荡刺进鹿桑桑心底:“所以你也不会叫我桑桑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天天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嘭!”
巨大关门声响起,顾泽言转身望去。
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闷响隐隐从门缝中传出……
第四章 她不配
鹿桑桑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
鹿父毫不在意地将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让你乱跑!让你不挣钱!”
谩骂和疼痛折磨着鹿桑桑的身心,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没有开。
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鹿桑桑喘着粗气,眸光一亮。
是顾泽言吗?
陈慧的衣服上沾着血迹,一脸慌张:“老,老太婆出事了……”
鹿桑桑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陈慧嘴中“老太婆”三字紧绷起来。
鹿父收了棍子,不耐问:“怎么回事?”
刚说完,鹿桑桑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冲了出去。
“死丫头!站住!”
昏黄的路灯拉扯着鹿桑桑踉跄的影子。
她捂着剧痛的肩膀朝鹿奶奶家奔跑,心肺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鹿桑桑呜咽着,胸口的恐慌多了分委屈。
可想到陈慧身上的血,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时,鹿桑桑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她的奶奶躺在血泊里,半睁的双眼浑浊一片。
“奶奶——!”
邻居听到鹿桑桑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鹿桑桑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鹿桑桑靠着墙滑落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紧了双臂。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奶奶,她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两个小时后,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七十二小时。”
看着昏迷中的奶奶被推进ICU,鹿桑桑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陈慧打她,她认了。
可奶奶已经八十岁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想到这些,鹿桑桑攥紧了拳,眼眸也染上了一层恨意。
次日傍晚。
顾泽言从事务所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鹿桑桑经常站着的树下。
没看见那抹身影时,他浅浅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刚走到停车场,便见鹿桑桑站在车旁。
顾泽言脸色一边,无情的话却又因她那满是伤痕的脸说不出口。
半晌,他才不耐问:“你怎么又来了?”
鹿桑桑望着他,目光切切:“小叔,帮帮我。”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顾泽言。
他是律师,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两人好歹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
“什么事?”顾泽言面色淡然。
看着他冷漠的样子,鹿桑桑心里一下没了底:“帮我……打场官司。”
闻言,顾泽言眼神微顿,锐利的视线扫视着她:“被拘留还不够,非要混到去坐牢?”
鹿桑桑哑口无言。
“另外,你出得起我的律师费?”他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鹿桑桑捏着空荡荡的裤兜,悲从心起。
顾泽言的话比鹿父的棍棒还要狠,每个字砸在她的胸口都是钻心的痛。
鹿桑桑抬起头,不知怎了的问了句:“如果我真的要坐牢,你也不会替我辩护?”
看着她少有的哀戚目光,顾泽言眼底掠过丝烦躁。
他移开视线,语气疏离:“对,因为不值得。”
第五章 无可救药
短短一句话如同巨山压在鹿桑桑胸口,让她难以喘息。
“是吗?”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有些无措地收紧了手:“那……这几天我就先不去帮你打扫房子了。”
话毕,鹿桑桑转过身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望着那有些孤寂的背影,顾泽言心中的烦躁就像是被催发了一般。
他阴沉着脸解下领带,扭头上了车。
回到家,顾泽言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柠檬味,他环顾着干净整洁的客厅。
鹿桑桑每隔三天来打扫一次,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她却乐在其中。
顾泽言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视线却扫到茶几上的胃药和维生素。
一瞬间,脑海中鹿桑桑离开的背影更加清晰。
他眼底掠过丝躁意,“哐”的几下将药全部扔进了抽屉。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
顾泽言不明白,鹿桑桑倒底为什么那么执着。
良久,他才起身走到阳台,目光复杂地望着远方。
原以为鹿桑桑会和之前一样出尔反尔,没想到连续五天,顾泽言都没有在事务所和家看到她的身影。
直到这天,他来豪利高级会所赴约。
顾泽言很讨厌这里的风月气息,但为了公事又不得不踏入这个满是酒气的包厢。
他忍着身心的不适,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个年轻女孩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呦!顾大律师来了!”他将同样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孩推到酒桌前,“小讲,陪大律师喝几杯。”
顾泽言没有看,眸中却多了分不耐。
可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如雷在他脑子里炸响,
“律师……我喝,喝完你帮我打官司。”
鹿桑桑!
顾泽言转头望去,只见鹿桑桑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妖艳性感。
闪烁的大屏幕映照着她酡红的脸,迷离的眼神中满是醉意。
顾泽言胸口“噌”的冒上了一把火,阴沉着脸起身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后才重重松开手。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怒声责问。
他知道鹿桑桑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陪酒女。
想到刚刚包厢内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目光,顾泽言恨不得打醒她。
鹿桑桑打了个酒嗝,好像清醒了些。
她嬉笑着靠了过去:“小,小叔?你来了啊。”
顾泽言推开她,从牙缝间挤出句话:“鹿桑桑,你的自尊呢!”
鹿桑桑踉跄着撞上身后的墙,神色掠过丝恍惚。
她还有自尊吗?
即便有,也一文不值。
接下这份工作,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麻木,她没有选择了。
鹿桑桑笑了一声,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活着……呃,和我奶奶一起活着。”
哪怕醉了,她还能感觉到心口的刺痛。
而顾泽言一脸深恶痛绝,眼中又透着深深的失望:“无可救药。”
他转过身要走。
鹿桑桑呼吸一窒,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那一次次离开的背影,哭着唤:“泽言……别走……”
顾泽言身形一怔,停住了脚。
鹿桑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这声软软哀切竟让他一时间忘了挣脱。
直到包厢里的人看到后打趣了一句:“怪不得呢,原来她是大律师的小情人。”
这话让顾泽言羞愤不已,他硬生生掰开鹿桑桑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着脸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鹿桑桑伏在地上低泣,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不要丢下我……”
两天后。
一脸憔悴的鹿桑桑走进一家没有顾泽言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你好,我想请您帮我打场官司。”
第六章 你会想我吗
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也还在昏迷,徐律师表示控告陈慧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除非奶奶醒过来亲自指证她。
即便这样,鹿桑桑还是与陈律师签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
傍晚。
鹿桑桑站在顾泽言家门外,踌躇了很久后小心地挪开门口的花坛。
当看见钥匙依旧在原处,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顾泽言没有把它拿走。
天渐渐黑了。
一身疲惫的顾泽言刚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饭香让他一怔。
他微蹙起眉,望向厨房:“鹿桑桑。”
话落,鹿桑桑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咧嘴一笑:“你先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顾泽言目光一滞。
鹿桑桑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松松绑着个马尾,温婉贤淑的像个邻家女孩。
看了眼茶几上摆放整齐的胃药和维生素,顾泽言语气复杂:“我说过你不要再来找我。”
“可我也没答应。”鹿桑桑将菜摆上桌,一脸泰然自若。
顾泽言也没有理会,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
他倒了杯茶,径直坐到沙发上看书。
“小叔?”鹿桑桑轻轻叫了声,回应她的却只有冷淡的沉默。
原本冒着热气的的菜像是她的心一点点凉下来。
鹿桑桑忍着心酸,草草扒了几口米饭就将碗筷收拾起来。
安静的房子里响起碗碟碰撞声和水流声。
几乎没看进一个字的顾泽言不由看向厨房,思绪渐渐飘回了十几年前。
他第一次见到鹿桑桑时,她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可她眼中带着同龄人少有的胆怯,见着谁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哐铛”一声脆响,惊回了顾泽言的意识。
他立刻起身匆匆跨向厨房,只是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了。
听着里面细碎的声音,顾泽言冷飕飕地问了句:“怎么回事?”
鹿桑桑背着手走了出来,笑容窘迫:“不小心打碎了个碗。”
顾泽言绷着唇线,转身若无其事地坐会沙发上继续看书。
只是眉头却慢慢紧皱。
鹿桑桑拿起包,嗫嚅了半天才开口问:“小叔,要是有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不会。”顾泽言回答的很快,就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刺的鹿桑桑心狠狠一抽。
她低头看了眼被瓷片划破的手指,噙泪掩去眼底的不舍后转身离开。
随着门开的开合声,屋子陷入寂静。
听着楼下隐约的阳台外隐约远去的脚步声,顾泽言望着胃药出了神。
他会想鹿桑桑吗?
他自问了一遍,却无法自答。
顾泽言向来能言善道,可居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之后几天,他再没见过鹿桑桑,可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杯水和一盒药。
天色阴沉,暴风雨席卷着整个桐城。
顾泽言无力地躺在沙发上,脑袋昏沉的像被灌入了沸水。
繁琐的工作加上回来时淋了雨,他病倒了。
顾泽言只觉连呼吸都带着刺痛,他想拿茶几上的药,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几乎是瞬间,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栽了下去。
突然,紧闭的门被推开,一声焦急的“小叔”钻进顾泽言耳内。
意识恍惚中,他只觉有抹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暖贴近了身体……
第七章 委托人
鹿桑桑从房里拿出毛毯盖在顾泽言身上,细细地帮他擦干了汗才给他贴了退热贴。
等他的温度降下来,她松了一口气。
鹿桑桑跪坐在地毯上,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顾泽言。
她忍不住伸出手,隔空描绘着那早就深刻于心的轮廓。
食指拂过他紧蹙的眉头时,鹿桑桑眼眶莫名一酸。
她好像很久没有见顾泽言笑过了。
又或者,他也不愿再对自己笑……
鹿桑桑忍着泪水,下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轻声开口:“小叔,我真的病了,等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像小时候那样笑呢?”
没有人回应,只有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
泪水划过鹿桑桑的脸,她哑声低喃:“小叔,我真的希望你能再叫我一次桑桑……”
鹿桑桑缓缓探身过去,将一个羽毛般的吻落在顾泽言紧绷的唇边。
她含泪笑着,满心求而不得的悲凉和无奈。
次日。
晨光落进客厅,刺的顾泽言睁开了双眼。
他揉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坐起身,疲惫的目光落在面前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粥上。
顾泽言一怔。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鹿桑桑的声音,是她吗?
也是,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顾泽言眸光微沉,嘴里的苦涩驱使着他拿起了碗,一口口吃着口味清淡的粥。
当晚,一通电话再次把他约到豪利高级会所。
此时化好妆的鹿桑桑按照领班的要求去陪一个老总喝酒。
可老总临时有事,她只能辗转到另一个包厢。
转角之际,鹿桑桑不小心撞上一个人,她下意识说了句“抱歉”便要走。
“鹿桑桑!”
熟悉的声音震的她连心跳好像也停止了。
鹿桑桑抬头,错愕地往着眼前盛怒的顾泽言:“小叔?”
望着面前这个再次浓妆艳抹的女孩,顾泽言好像齿缝间都夹着愤恨:“你是爱上这份工作了,还是你本身就喜欢往男人堆里扎?”
刀子般的话深深刺进鹿桑桑心口,痛的她脸色发白。
可她不在这儿陪酒,又怎么去付奶奶高昂的治疗费。
鹿桑桑颤声开口:“不是的,我……”
然而她的解释还没说出口,顾泽言便冷冷丢出句:“你真是自甘堕落到让人恶心。”
鹿桑桑瞳孔一紧。
她望着顾泽言,那嫌恶眼神像是针密密麻麻刺在她身上。
顾泽言沉着脸转身离开。
比往常更要决绝的背影让鹿桑桑心底掠过丝慌乱,她想去抓住他的手扑了个空。
僵在半空的手慢慢颤抖,她只能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眼睁睁看着他远去。
往后几天,顾泽言烦工作时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甚至连案卷都看不下去。
“小顾,你受理一下这个案子吧。”
同事将一份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
顾泽言瞥了一眼,看见被委托人后写着陈慧时,眼底略过丝诧异。
他拿起文件问道:“被告?”
同事点点头:“鹿先生临时更改了委托人,否则这么个小案子也不会麻烦你了。”
等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顾泽言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案件上,也暂时摆脱了因鹿桑桑而生的莫名情绪。
开庭当日。
几乎一个星期都没睡过觉的鹿桑桑拖着一身疲倦踏进法庭。
她刚坐到原告席上,徐律师突然一脸难色开口:“鹿小姐,对方临时更改了委托人,恐怕……”
这时,被告方的委托人走了进来。
鹿桑桑抬头望去,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两道视线相撞,站在被告席前的顾泽言诧异地看着原告席上的鹿桑桑。
第八章 我真的好恨
当看到顾泽言时,鹿桑桑心里已经知道,这官司输定了。
陈慧没有出庭,全由顾泽言一人代理。
整整一个小时,鹿桑桑只是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她听着徐律师的声音越来越低,而顾泽言口若悬河的推翻她好不容易搜集的证据……
休庭间隙。
顾泽言紧绷着脸,目光一直在手边的文件上,终是没有去与鹿桑桑说一句话。
“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随着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这场官司了结了,鹿桑桑也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直到走出法院,她蹲在马路边,双手穿在黑发间颤抖。
压抑的哭声让行人频频回顾。
乌云遍布的天开始飘起了细雨,淋着鹿桑桑单薄的身子。
“这是法院,要哭回去哭。”
顾泽言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鹿桑桑放下手,声音凄惨:“我输了。”
看着那瘦弱的双肩,顾泽言心中头一次生了悔意。
他知道陈慧是鹿桑桑继母,但他不知道鹿桑桑还有个奶奶。
难道她去会所做陪酒是因为需要请律师和救她奶奶吗?
鹿桑桑目光发怔,一股咸腥气息伴随着心绞自心口袭上喉咙。
她撑着路灯柱沉重地站起身,将那股咸腥死死逼了回去:“小叔,你不愧是桐城的金牌律师。”
阵阵闷雷从远方传来,顾泽言心微微一紧,半晌才吐出一句:“上诉吧。”
闻言,鹿桑桑怅然一笑:“然后呢?你做我的律师?再去告被你辩护到无罪的陈慧吗?”
带刺的话让顾泽言无可反驳。
他心躁地扯了下领带,转移了话题:“你奶奶呢?”
鹿桑桑神情滞了瞬,医生的话历历在耳。
“老人伤势过重,又有心脏病,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她攥紧了双拳,突然道:“我真的好恨陈慧。”
鹿桑桑挪着灌了铅一般的脚转过身,苍白的脸和嘴唇让顾泽言更觉难受。
顾泽言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
她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也因此又多了几分愧意。
“小叔,我想让她死怎么办?”
鹿桑桑的语气中多了分迷茫和隐忍,一个令人发憷的问题竟然被她这么轻飘飘地问了出来。
回想这十多年,陈慧对她的折磨,她不止一次生了杀心。
但是她还有奶奶,还有顾泽言,他们就像她的紧箍咒。
每每在她挣扎善恶边缘的时候将她拉回善的那一面。
顾泽言紧蹙,只当她说的是气话:“你让她死,你就得坐上被告席。”
鹿桑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呼吸沉重到发颤:“我知道,但如果对面不是小叔的话,我应该也不会输的太惨。”
听着她依旧噙着几许轻佻的话,顾泽言脸色微沉。
他最不满的就是她对什么事都是这种态度。
“你最好别乱来。”顾泽言丢下话便转身率先离开。
看着那道背影远去,鹿桑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血滴在她淡蓝上的衬衣上,如同一朵朵红梅。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鹿桑桑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拿起手机:“喂?”
电话那端传来医生满含歉意的声音。
“鹿小姐,您奶奶刚刚因并发症去世了……”
第九章 千刀万剐
“嘭”的一声,手机和着雷鸣落地。
鹿桑桑脸色惨白,只觉阴沉的天猛地黑了下来。
她没有看到奶奶最后一眼,连准备好的术后治疗费最后也用来买了墓地。
鹿桑桑处理完所有事回到奶奶曾经的屋子,却见屋里站了个不速之客——陈慧!
陈慧张牙舞爪地朝着她伸出手,狠狠拧着她的手臂,破口大骂:“死丫头,居然敢告我!”
鹿桑桑挣扎着将其推开,怒视着她:“陈慧,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呵!”陈慧反而嗤笑一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算是下了十八层地狱,我也会可以踩着钱爬上来。”
紧接着她眼神一狠,加重了力道:“快把老太婆的遗产拿出来,你还想独吞?”
遗产?
要是奶奶有一点钱,也不至于住在这种破烂地方。
鹿桑桑悲愤不已:“当年你们拿走所有的拆迁款,连一块钱都没有留给奶奶,她哪来的遗产!”
陈慧推开她,拿起桌上鹿奶奶的遗照猛地摔在地上:“当年拆迁款可是有五百万,老太婆只拿了三百万出来,你不是要独吞是什么?”
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鹿桑桑怒火中烧的浑身颤抖:“陈慧!”
她一把冲上前,钳住陈慧的肩膀将她往外推搡着:“滚!”
“你,你个死丫头……”陈慧吃痛地哀嚎几声。
慌乱中,她下意识地抬脚踢向鹿桑桑的肚子。
鹿桑桑被她踹倒在地,几片碎玻璃深深刺进她的脸颊。
伴随着一声闷响,她忍痛抬起血淋淋的脸,在看到门外一幕后瞳孔瞬时紧缩。
已经不省人事的陈慧躺在地上,血不断的从她脑后流出。
而她身旁的石臼一角也满是血迹。
小区的宁静被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打破。
鹿桑桑被包扎好伤口后便被民警带去了派出所。
经过抢救,陈慧脑部重创,失血过多,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她的鉴伤结果和肩膀的掐痕让鹿桑桑即将背上了故意伤害的罪名。
拘留室内。
鹿桑桑蹲坐在墙边,看着手上冰凉的手铐发呆。
从前她因为打架进过很多次派出所,但也只是被教育了一顿,远没有今天严重。
这时,民警来打开了门:“有人要见你。”
会见室。
鹿桑桑一进去就看到顾泽言铁青着脸坐在桌子前。
她脚步顿了瞬后轻缓地走过去坐下。
她还没开口,顾泽言愠怒的声音将她堵了回去。
“你是故意的?”
鹿桑桑眸光一暗,心底油然而生起一种悲怆。
面对她的沉默,顾泽言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会让你坐牢!?”
鹿桑桑突然莫名笑了。
她以为顾泽言是除了奶奶最了解她的人,但她似乎想多了。
哪怕他问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会有一丝希望。
可他却在质疑自己是不是故意的!
“鹿桑桑!”顾泽言低吼一声,眼角带着冷意,“你还不说实话?”
他不相信鹿桑桑是故意的,但她此刻无所谓的态度真的让他火冒三丈。
如果她否认自己伤害了陈慧,他无论如何都会帮她。
可下一秒,鹿桑桑平静地回答:“对,我是故意的。”
“你!”
迎着顾泽言惊怒的眼神,她一字字说着:“因为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第十章 我认罪
一片寂静后,顾泽言怒极反笑。
“鹿桑桑,你够狠。”
狠到有了杀人的念头,甚至差点就杀了人!
鹿桑桑垂下渐红的双眼,拇指摩挲着手铐,似是自言自语:“小叔,以后我不能照顾你了,你记得按时吃药吃饭,不要熬夜。”
“以后我也不能去看奶奶了,小叔,看在我们认识十多年的份上,你偶尔代我去看看她吧。”
“对了。”鹿桑桑忽然抬起头,像是玩笑一般:“奶奶的墓旁有一个空墓,那是我用这段时间挣的钱买的,如果小叔有时间……”
“够了!”顾泽言打断她,“我不会同情杀人犯。”
话毕,他起身快步离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了,鹿桑桑才脱力地伏倒在桌上。
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她干裂的嘴中流出来。
身旁的女警被桌上的血吓了一跳,立刻将鹿桑桑扶起来:“你怎么了?”
鹿桑桑忍痛摇头,摆摆手:“没事,我有点胃炎。”
当夜。
鹿桑桑紧握着不停颤抖的右手,有气无力地对着门口的女警道:“姐姐,能借我纸和笔吗?我想写封信。”
白炽灯下,鹿桑桑伏在地上,一笔笔写着杂乱的字。
好几次她都因为手指关节的疼痛而握不住笔,但她并没有停下来。
整整十五年她所受的委屈和误会都被她用一整夜的时间写在了两张纸上。
她将信交给女警:“麻烦姐姐在开庭前,帮我把它交给顾律师。”
鹿桑桑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
哪怕顾泽言心中还有一点对她的信任,她就算只有半年的生命,就算在牢里度过,她也安心了……
开庭之日。
当看见了坐在原告席旁的顾泽言,鹿桑桑的心顿时沉到了底。
他们终究站在了对立面……
“被告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法官的问题,鹿桑桑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顾泽言。
心中仅存的希望也随着他的冷厉的目光缓缓消逝。
何必呢,顾泽言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自己。
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来了。
“我认罪。”
简单的三个字,鹿桑桑却觉字字重如千斤。
十分钟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法官宣读了最后的判决。
“被告人鹿桑桑因故意伤害致使陈慧重伤,按我国刑法第234条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被法警带走的那一刻,鹿桑桑只觉恍如隔世。
顾泽言心情复杂地走过来,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脸带******的鹿桑桑身上。
不过一个月,鹿桑桑似是苍老了好几岁。
看见他,鹿桑桑死灰般的眼神并无波澜。
她对着一身挺拔西装的顾泽言,拼命扯出一个苦笑:“小叔,我要坐牢了。”
顾泽言垂在身侧手不觉握紧,冷声回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鹿桑桑只觉喉间才忍下的咸腥又冒了上来,她僵着脸难以言语。
她想过,却没想到的会是顾泽言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鹿桑桑,这都是你罪有应得。”顾泽言的话像把刀,捅穿了她的心脏。
良久,鹿桑桑才微喘着气,嚅动着泛白的嘴唇:“可这个罪,不是法官判给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亲手,判我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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