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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的命运 麦子的一生

人气:344 ℃/2024-01-03 06:23:55

点击右上角“关注”订阅文粹斋吧!文|王贵龙

又看到麦子了!

五月,碧蓝的天宇下那无垠的原野上,一片金黄色的海洋呈现在我眼前时,我相思的故乡到了。曾在都市郁结的焦虑、风尘一下子从心田逃逸了。我行走在麦海中的黄土路上,怀着十分喜悦的心情欣赏着亲爱的麦子。

东南风轻拂下的麦穗,一个轻轻拍着一个,他们如兄弟肩靠肩手挽着手,唱着幸福喜悦的歌。夏季风给他们打着拍子,他们尽情地唱呀舞呀—他们唱着只有守望麦田的人才能明白的曲子,舞着只有耕田的人才能心醉神往的舞步。那种诗意的声音实在令人陶醉,如果你长久行走在田野里的话,如果你以食麦为天的话,你会明白麦子唱的不仅仅是歌,吟的不仅仅是诗,起起伏伏跳的不仅仅是一般的舞蹈,而是灵魂深处的金刚舞。故乡的麦田令我浮想联翩,心潮里的诗意在时空中延伸着,曾经关于麦子以及与麦子有关的记忆以排山倒海的力量一时涌向心头……

麦子的童年悲惨而不幸,充满了劫难。《诗经》上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就像那钟情少男去会女友的恋爱的故事一样,麦子诞生的喜讯传来时,正是万物开始萧条、秋声渐浓、大地转寒的白露前后,这注定了麦子今后的路将充满艰险。我曾经多次瞩目过针尖尖春草一样远看一片鹅黄淡绿近看却是黄土地的麦田,那是麦子刚刚冒出地皮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无数淡绿的针扎在平整的田野里,几场牛尿尿雨过后,天气放晴,麦子拼命生长,我与我的父老乡亲则忙于收糜子割谷子,拢荞麦,扳玉米棒子,无暇欣赏麦子最初的美丽和清纯,娇嫩和苗条。秋收完毕,田野枯草连天,这时大家才发现麦子不知啥时候偷偷绿了麦田,开始还带有鹅黄绿,几天后就是纯粹的绿色,一两寸高,一撮一撮的。小时候,父母忙于种麦,我则在地头守着干粮袋和水罐罐,我记得那干粮袋是母亲纺线织的土布缝的,刚织出来的布是白色的,用一种叫煮蓝的染料染过后就可以用了,没有钱买煮蓝,也可用山洼洼里的一种叫蓝叶的兰草侵染,颜色与今天寺院里一般和尚穿得坏色衣色气相近。有一次我丢了那土布馍馍口袋,父母都很伤心很气愤,在凭布票买布做衣服的六十年代,我们姐姐兄弟多,一块破布片都是宝,何况那是母亲新作的土布包包呢。第二次对种麦子有切肤记忆的是三十多年前刚上大学时,眼看同学都去大学报到了,而我却拿不出二三百元上学的费用,跑了几十里路到亲戚家借钱,那些天天天下雨,种麦子的人有的穿着棉袄,有的穿着棉布马甲,我守在地边,等亲戚种完那一块地上的麦子开口时,阴雨寒风中的我我已经浑身透湿,冻得浑身哆嗦不停。钱借到了人也冻感冒了,到学校报到时也快临近国庆节了。我深深体会到麦子就是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从庄稼汉的手中溜进田野里的,而我也是在这样的境况下踏进大学门槛的。

出生后的麦子要经受住一次次恶劣环境的考验,才能走进自己的春天。杜甫说:“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可见这是怎样一个季节,而九月,树树秋声,山山寒色,大自然显示出了更凌厉的杀气。麦子不是青松,她是地地道道的草,是草类中很软弱的草,然而她的风骨她的能耐有胜于青松者,这是司命之神在秋冬季节留给人类的最后希望。麦子幼年时,娇嫩的麦苗就头顶霜露了,虽有风霜刀剑严相逼,她也必须勇敢地成长,也不能长得太快,因为谁也无法在寒冬腊月开花结果;又不能长得太慢,太慢根须扎不深扎不稳,寒冬腊月会被冻死的。

漫长冬季是麦子的炼狱,麦子要经受衰败死亡的考验。“十月严阴盛,霜气下玉台。”而麦子头顶浓霜,面迎利剑般呼啸的寒风,独自青绿于天地之间,给乡野小民我不少鼓励。童年我顶着凌冽的秋风,扫去麦田树下的霜叶,早晨起来迟时,落叶往往会被别人扫去,常常清晨四、五时我们就到村口、田边扫落叶,那个时间正是一天最冷之时,遇到大风天,冷风嗖嗖如刀刮如真扎,麦子成了霜花一朵朵僵硬在田野了,如果不是一直在动,我也是田野里的霜花。中午太阳出来了,霜花消融,地面又露出了麦子的青绿身影,她又恢复了活气。北方的冬季长达四五个月,最寒冷时,地面到地下二尺多深都冻成了铁板,麦子被冻僵了,窄窄的叶子看上去碧绿中泛黑,实际上手指一捻,就成了绿色的粉末。人常说,悲莫大于心死,麦子浑身看上去冻死了,实际上她的心还活着,其根僵而不死。少年时我多次在冰雪天的麦地里行走,对麦子的遭遇十分了解。那时为了弄俩零花钱,寒假期间用散高粱穗缝扫帚,经常凌晨三四点抹黑出门,月黑风高夜,只听得北风在耳门上呜呜响,刮得耳朵生疼,走过一块又一块麦田,穿林越涧,过沟翻山,中原、党塬、玉都塬等黄土塬就是在那些蹉跎岁月里身背六十多斤重的扫帚走几十里上百里路程认识的。有时候大地被冰雪覆盖,在这样的夜晚走路,到处白森森的,不是撞倒在坟堆上,就是跌进地埂,那些年大冬天吃的苦头现在想起来还不是个滋味。卖扫帚的日子,为能乘早返回家,常涉麦田,以为近道。麦苗还保持着秋天时生长的样子,绿色也依然,只是脚踩上去后,发出“沙、沙、沙”的响声,脚踩过的麦子秧苗因为冻死风干,回头看时只有绿色的灰,用手刨一下,你会发现下面的白茎还活着。事实上,上面干死的绿叶正是下面根茎的棉袄,有这个棉袄麦子才能安全过冬。我觉得菊之迎寒那也只是在十月硬撑一阵子,菊哪能熬过冬天?松之抗寒,梅之斗寒也不能与麦子相并而论,因为她们是树木,而非像麦子一样是根须很浅很小的弱草啊。

熬过了漫长难耐的寒冬,麦子终于也迎来了第二个春天,开始走向生命的美丽,迈向一生最辉煌的历程了。

春天的麦子不再鹅黄娇嫩,不再腰身单薄,不再枯叶僵硬,而是蓬蓬勃勃,欣欣向荣,绿色跃荡川原。是谁最早发现春天,捕捉到了春讯,努力茁壮呢?老师说是文人说的“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鸭子,迟钝的人说是河那边含苞的杏树,育芽的柳树。其实,最早捕捉春天信息,牢牢抓住一鼓作气的是麦子。老农知道麦子苗死心活着,因为麦子整个冬天都没有冬眠,而是时刻准备着走进春天。早春,河没解冻,雪未消融,可是麦子的秧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僵硬了,实际上有一部分麦苗已经新长出来了。老农知道麦子起身很早,每至寒气回返天气,他们都要在地头放火熏烟,陪伴麦子度过黎明时的霜冻,以防春霜冻坏了麦子,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无闻地守着麦田做力所能及的工作,他们知道麦子早已经起身跋涉春天了,那时鸭子还在窝里等待呢,柳树还在村口干缩着呢。阳春三月,东风浩荡,如油的春雨淋下来,麦子长势喜人,一天一个样,仿佛健康烂漫的小姑娘,着实可爱。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些年,某个春月,刚下放去农村的女知青出了城看到泾河川麦田里的麦苗,惊呼:“哇,怎这么多的韭菜?如何吃得完啊!”他们把麦苗误认为韭菜也难怪,因为麦子蓬蓬勃勃、叶子肥厚,绿色跃荡田野,确实像韭菜啊。

麦子装饰了春天,使春天名副其实;麦子承载了生命的希望尤其是人类的希望,而春天的麦子无疑有力地助推了人的梦想和希望。不是吗,在春天里,看到那原野上,川道里一望无际的绿色地毯一样的麦子,你能不心潮澎拜吗?你能不对生活对未来有所期冀吗?

进入农历四月是麦子的青春期。夏季风徐徐吹拂,一场又一场春雨飘过,麦子拔节,腰身苗条,出息得如同成熟待嫁的美丽女子,微风过处,田间涌起绿油油的麦浪如海浪翻卷,发出悉悉沙沙的乐曲,如果你是农民,你一定会陶醉在这幸福的乐曲中,这是真正的大自然的大合唱。

初夏,青绿的茎秆抽穗扬花。微风中麦穗儿扭动着妩媚的身影恰如深山里的妹妹赶集似的,互相笑着,闹着,互换着花朵,互相欣赏着青春的美丽。麦花淡黄淡白,如玉米粉做成的小孩子手中的黄黄的杆杆糖,说她太细小,比一根细针的直径还细,她好像靠在穿着绿袄的麦粒上,又像是悬浮在空,有风没风都颤微微的,仿佛随时都有掉落的危险。我是从麦田里走出来的,曾经在麦田里在麦捆中静静地聆听过麦子的话语,在微风中,她们悉悉,索索,沙沙……实际上是麦穗上的长刺相撞发出的声音,那些刺只是轻轻互相触一下便分开了,千千万万个麦穗如此爱抚,便有声波传递在麦田原野,麦子的语言很丰富,那就是大自然的语言。扬花的麦子像谈情说爱、意气奋发的女子,高昂着头。四月末至五月初,麦田渐渐变黄,湛蓝如洗的天宇下,阳光的热浪在夏季风的推动下像烤箱里烤馒头一样烤着麦田,于是绿海变成了遍地金黄的海洋。灌浆后的麦子,初像孕妇,慢慢黄熟、快要收割的麦子则像快要分娩的少妇,显得很吃力,一副头很重的样子。

我脑海里有好多个不同的极富诗意的盛夏。

曾记得,麦田里黄浪翻滚时,生产队里的保管便领着几个人在几十亩大的场院里检查一辆辆老牛车大带车,家家检查镰刀,磨刀霍霍,因为要收麦子了;曾记得在挣工分吃饭的岁月里,我与三十多个同龄少年在学校放忙假的日子里拉着架子车形成了长龙,数千亩麦子就被我们这些还不够拿一个劳动日公分的“小伙子”用一周时间拉完了,根本就没有用上生产队那些大带车老牛车,队长高兴地咧嘴笑,因为我们干了大人的活,运输了那么多麦子他却不用给我们记满分;曾记得与阿牛、阿宝、爱社、爱国,与牛牛、巴巴、狗蛋、毛蛋给生产队看麦子的情形。我们把割下的麦捆子悬成一圈,上面搁几个麦捆子,下面铺一层散麦秆,一个窝棚便形成了,清香的窝棚实在比想象中的帝王宫殿还要好,麦秆的清新气与麦粒的香气刺激着我们的胃口,那时大多数人处于半饥饿状态,正如大作家莫言所言:“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饿。”这也是几代中国农民最深刻的记忆。无论割麦还是看麦子,不少人揉搓麦穗,吃生麦粒充饥。有一次,不知谁说,烤麦子更好吃,于是我们用麦秆烤麦穗,由于是新麦子,放到嘴里绵绵的软软的香爨清心,比二月二炒的麦豆豆好吃多了。烤麦子往往是在黄昏后夜幕降临时,天宇上冒出几颗贼亮的星星,社员都人困马乏地睡了,不可能到麦地里来了,队长也巡查过了不可能再来,周围虫虫鸟鸟都安静下来进入梦乡时,我们便开始放火烤麦子。虽不比如今旅游时野营篝火喜庆,只有二三人,又是偷偷摸摸燃篝火,但是,对于对饥饿有切肤之感的半大小伙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晚餐更迷人呢?热浪退去,夜幕围拢,皓月当空,原野上万籁俱寂,只有新麦秆噼噼啪啪得爆裂声,只有烤熟的新麦粒散发出的香味,只有火苗悠闲的舞蹈及火焰映照下同伴兴奋微红而幸福愉快的脸。那时许多小伙子都很瘦,明显地营养不良,哪有像今天这么多在你眼前绕来绕去的胖子?曾记得包产到户后第一年夏收,我家第一次拥有了十几亩长满成熟麦子的麦田。在麦田里,一向愁眉苦脸的父亲第一次高兴地开怀大笑,割麦时第一次哼起了小曲,“嚓-嚓-嚓”,镰刃接触麦秆的每一个声音都十分快十分响亮,汗水像勺泼一样,只见他撩起衣襟摸一下脸上又继续““嚓-嚓-嚓”割麦了。那时我读了不少作家叙述自己灾荒岁月累累伤痕的“伤痕文学”,正上初中,是一个做着文学梦的初中生,割麦子不是很内行,看着风吹麦浪翻卷,千里金黄,金光闪闪,于是诗性大发,边割麦子边想那些关于丰收的诗句,美妙的诗句倒也想了几句,可是那镰刃在手指上狠狠割了几次,鲜血直流,包扎好伤口继续割麦,又忍不住想到不知谁的《丰收》诗:“……父母都下地去了,我们兄弟几个在房檐下歌唱,从清晨直唱到黄昏……”正想的美妙,镰刃又在手指上“亲”了一下,我第一次感受到作诗也是充满血腥味的,懂得了割麦也不能分心走神,否则镰刀不饶人;曾记得酷暑逼人的日子,在父亲指导下我与我的兄弟姐妹在自家场院里码起了大大小小的麦草垛,一场又一场碾麦子,一场又一场晒麦子,一袋又一袋存麦子。一切与麦子一生有关的农活都学会了时,我也开始去完全陌生的城市生活了。

我是带着对麦子一生的的认识和理解离开农村的。麦子的一生,可以说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跟自然四季一点也不吻合,与那些春生秋死者相比,因其命运是逆季节的,遭受的苦难就大,其经历注定了其给人启迪的价值意义很不一般。麦子好吃,营养价值大,咋吃都不伤胃,咋吃都香,可是我们吃麦子的人有没有想过这些与麦子的经历有关?

我身离开了农村,心,并没有离开麦子和麦田,因为我太理解麦子了。麦子在萧条之秋诞生,在严寒的冬天苦熬,在火热的春天完成青春发育,在炎热的夏天成熟,然后坐化,进入涅槃。麦脖子干了枯了,麦穗弯下了智慧的头,麦秆还是挺直腰站在田野里。在麦田里我老是想:麦子经历了漫长的风霜雨雪,度过了短暂的阳春丽日和更短的火热盛夏,四季的滋味一一饱尝;风吹过,雨润过,霜冻过,雪压过,严寒酷暑五味杂呈,没有一样没有考验过麦子,麦子的一生,多么像劳苦大众的一生!麦子对任何坎坷都没有低头,没有抱怨,没有迟疑,没有退缩,勇猛精进而又淡定从容,最终回报给天地人间一支颗粒饱满饱含正能量的麦穗。正如智者所言:播进土里是一粒麦种,交给大地的是一穗沉甸甸的麦子!

哦,麦子!我拿什么来形容你呢?连莫言恐怕也说不准,我又怎么能形容得出你呢,我只能说:你—麦子!是我灵魂中永远的麦子!

文图无关,文由王贵龙(又名王铂翔,笔名庚申,男,汉族,六零后,毕业于庆阳师专中文系,1990年参加工作。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崆峒区教育局。199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曾任《平凉时报》文化版编辑,现任《暖泉》、《崆峒教育》编辑。多年来,博览文史哲国学经典,业余坚持创作,以文回报社会。有《重读父亲》、《恩师难忘》、《憩园憨坐》、《城市里的眼睛》、《四季麦子》、《郑家沟寻春》《我就是文明人》等200余篇约60余万字散文、随笔、杂文散见于《少年文艺》、《儿童文学》、《杂文报》、《法制日报》、《甘肃日报》、《甘肃农民报》、《新疆日报》、《大众日报周末》、《深圳特区报》《银川日报》《现代教育报》等国内70余家报刊及杂志,著有散文集《温暖的延伸》(新疆人民出版社2002年八月第一版,与人合著),《温暖的延伸》获2002年崆峒区五个一文艺创作奖,散文《总也难忘》获新疆日报好稿奖,《憩园憨坐》获平凉市第二届崆峒文学奖。近年来热心于青少年道德及心理教育问题的研究工作并撰写出了《厚养另一个心灵》、《生命的后花园》、《减负,要走的路还很长》《保健心灵》等50余篇论文,散见于《德育报.》、《教师报》、《未来导报.》、《学生天地》《甘肃教育》等报刊杂志,还整理编辑出版了《平凉古代诗词简编》(学生版),参与编辑了《平凉五十年文学作品选》、《崆峒佛教志》等书,整理编辑出版了妙林法师的佛学著作《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浅释》、《妙林法师佛七开示录》两本书;完成了两项省级心理健康教育课题研究任务。 )原创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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