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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暗恋女子15年的爱情故事 故事,父亲安排相亲我不情愿去了

人气:127 ℃/2023-12-26 00:21:06

本故事已由作者:li哩鹿,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第一次遇见孟七洲,是我9岁的时候,那天我穿着崭新的小裙子,被爸爸抱在怀里,慢慢悠悠地往希望孤儿院里走,然后就见到了孟七洲。

他当时正在院子里晒衣服,金色的阳光从天而降,大方地洒遍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也包括他身上。

阳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穿着破旧却干净的衣裳,手中利落地甩动着床单,将它们平整地晾到竹竿上。

风一吹,他身上的衣服和床单就一起飞扬,少年如风,与这一地的金色融为一体,十分好看。

我与他一见如故,当下便在爸爸怀里蚯蚓似地扭了扭,指着远处的孟七洲道:“爸爸,爸爸,我要那个!”

爸爸抬眼望去,没两秒便收回了目光,额头轻轻碰了碰我的,宠溺道:“好,都听星星的。”

我全名叫孟星河,爸爸说我的名字取自一首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他和妈妈都希望我能够长成美好的人,所以替我取名星河。

那天是我9周岁生日,他们答应我,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小孩来陪我玩。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就不能做剧烈运动,跟小朋友们一起蹦蹦跳跳对我而言如同奢望,爸爸妈妈工作上又十分繁忙,不能时时陪着我,所以我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我需要一个全心全意以我为中心的朋友,永远不会抛下我一个人那种。

爸爸抱着我走到院长室,跟院长攀谈,问孟七洲是个怎样的小孩,跳不调皮,善良不善良。

院长是个胖胖的和蔼的中年女人,说起孟七洲时眼里带着欣慰和怜惜:“那个孩子呀,生的好看,又优秀,学习一直都是年级第一的,也很善良,常常帮我干活,照顾其他小朋友,就是……”

院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很小就来我们院了,中途其实有很多人要领养他,但是他一定要带着顾意,那个女孩性子比较冷,加上领养两个负担也比较重,很多人都不愿意,所以这才一直没被收养。”

“孟先生。”院长略带惋惜地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孟七洲,“那个孩子性子随和,但在顾意这件事上,特别执拗,恐怕您带不走他了。其实别的小孩也不错,要不我领您去看看?”

爸爸扭头询问我的意见

我摇头,撒娇:“我就要他嘛。”

我爸爸很有钱,再养十个顾意也没问题,他也很宠我,对我有求必应,所以我只那么说了一句,他就把孟七洲和顾意都领养了。

后来,当我被顾意丢在悬崖边时,我十分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把她一起带走。

2

就那样,我们三个人开始生活在了一起。

孟七洲真的很优秀,他只比我大四岁,却比我会很多东西,会做很多好吃的饭菜,会解很难的题,会给我做很多玩具,路边不知名的杂草编的蚂蚱,泥巴捏的小人儿,纸折的青蛙,摁一下屁股,还会跳。

我之前的人生实在太无趣了,因此一遇到这样神通广大的孟七洲,对世界的好奇与热情便在一瞬间都被激发了出来,总是不厌其烦地追着他,让他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叫他给我做他玩的玩具,终于有一天,把孟七洲熬到了江郎才尽的地步。

那是我上高二那年的一个午后,他看着两眼亮晶晶的我,哭笑不得:“星星,我真的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教你了,不然我教你做题吧?”

那时我真的很喜欢孟七洲,听到他要教我做题,竟然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点头答应了。

孟七洲说话声音柔柔的,像春天的芦苇,我喜欢听他说话,他给我讲题,我觉得那些题都可爱了许多。

房间里窗户没关,风一阵阵地从窗户里溜进来,撩起孟七洲的头发。

他的五官很好看,棱角分明,但眉目间却很温柔,像雾天烟雾缭绕的山,柔得让人捕捉不到;眼睫毛不长,但很浓密,根根分明,一动不动地看着你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情的感觉;嘴唇不薄不厚,有些饱满,带着一点肉色,让人想亲一口;下颚线笔直分明,往下是已经很明显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事实上我那么想了,也那么做了。

我实在没忍住去碰一碰他的喉结。

那时我想,只是用手碰一碰而已,应该没什么吧?

可当我的手覆盖在他的喉结上,我发现他喋喋不休的嘴停下了,他像受了惊的鸟,僵硬着身子,连呼吸都停了。

我看到他眼里蒙上了一成水雾,表情变得很古怪,看着我好一阵子,才终于回过神来,咽了一下口水,伸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表情前所未有得狰狞:“孟星河!这道题我讲三遍了,你到底听懂了没?”

我没功夫管他敲得那一下有点疼,也没注意到他第一次没叫我星星,而是叫了我的全名。我手上还残酷着他刚刚喉结滚动一下留下的异样感,像丢入池子里的一粒石子,沙沙的,有点硌手,但带着石子没有的体温,和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一点点牵引着我。

我垂头嗅了嗅指尖残留的香气,问他,“你的沐浴露是什么味的呀?好香,下次我想用你的洗澡。”

孟七洲好不容易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下来的表情,因为我这句话再次变得狰狞,他气急败坏地看着我:“你能不能专心听我讲题?”

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古怪,看着像生气,但又不像单纯的生气,里面还夹杂了点别的什么,我看不懂。我同样不懂的还有:“你不用给我讲题,爸爸有很多很多钱,就算我不知道这些题怎么解,也可以过得很幸福的。”

“谁告诉你这个的?”孟七洲眉头紧蹙,眸子不再像刚才一样含着水雾,而是真的有些生气。

“他们都这样说呀。”我掰着手指头,一一列给他听,“保姆,司机,他们都这样说,说我生在罗马,躺着就能已经到了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的终点,我觉得他们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星星。”孟七洲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人是不能完全依附于别人的。我知道爸妈很有钱,也很疼你,但总有一天他们会老的,并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生活也充满了未知,并不能事事顺心如意,一生顺遂,意外随时在路上等着我们,没准我们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所以星星,你一定要有摔倒后爬起来的能力,明白吗?”

头一次有人跟我说这么深奥的道理,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孟七洲满意地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温声细语道:“以后不要贪玩了,上课好好听讲,有不懂的就回来告诉我,我替你补习。”

那一刻阳光明媚,屋里温度正好,所有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忽然都被温柔化。

我怔怔地看着孟七洲深棕色的瞳孔,一瞬间忽然就起了要好好学习的念头,郑重其事地冲他点了点头。

“好。”

3

孟七洲开始教我之后,我在美色诱惑下,成绩一往直前,直接从年级倒数第一名,冲到了年级前五百名。

那是随城最好的高中,群英云集,当然也不排除有百来个像我这样不学无术但是有个能为学校捐赠实验室的爸爸的人,但要在那些人之中跑到前五百,依然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而我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连我的班主任都惊讶于我进步,在月考过后打电话给了我爸,要他去一趟学校。

我爸当时正在谈生意,联想到最近月考,以为是我考差了,习以为常道:“老师,我这走不开。要是关于月考的事,我就先不来了,星星成绩从小就那样,她学不进去,就由她去吧,我跟她妈啊,都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别的,就不多奢求了。”

我爸好长一段话说得推心置腹声情并茂,把班主任卡得话都插不进去,等我爸说完,停了好一会儿,班主任确定他不会再继续了,才道:“孟星河爸爸,是这样的,孟星河同学这次考了520分,比上一次考试整整进步了200分!”

“但这都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物理满分!”说完,怕我爸那个铜臭商人不知道物理满分是什么概念,还特意举例说明道,“物理最后一个拓展题,全班就她一个人答对了,那道题全校答对的人加起来一共才3个!”

班主任特别激动:“孟星河爸爸,作为一个教龄30年的资深教师,以孟同学上课睡觉还流口水的听课表现,我可以推断,她很可能是个天才。”

从我出生起,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告诉我,我的学习都是在做无用功,我有那样一对优秀又爱我的父母,他们只有我一个小孩,将来所有资产一定都是我的,我不需要再去努力,努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我便产生了一种错觉,要是让人知道我在学习,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富二代都应该是这样的,吃喝玩乐,纵情人生。我若基因突变喜欢学习,认真听讲,就仿佛成为了一个异类。

我先天不能运动,不能跟同龄人一样奔跑嬉闹,已经是一个异类了。

我不想再被贴上另一个异类的标签。

所以,说来有些可笑,但我确实在高二之前,都是一直偷偷学习的。我做贼似地看书,写题,试卷故意不答,给所有人营造一种不学无术的样子。

孟七洲的那番话,像一只无形而宽厚的手,将我眼前的浓雾拨散。我便也借着被美色说服的理由,就那么学了下去。

老师同学问起我成绩突飞猛进的原因时,我都害羞忸怩地说:“是七洲教得好,我喜欢听他讲题。”

老师和爸妈都从我绯红的脸蛋里看出了些什么,神色纠结,几欲开口,却最沉默。

4

由于我对物理最后一个大题的优秀解答,班主任十分欣赏我,认定我是个天才,没准还能成为下一个牛顿,所以毅然决然地把班里唯一一个免费参加A大物理冬令营的名额给了我。

我真诚地拒绝:“老师,我爸钱多得花不完,您给我一个自费去的名额就行了,免费的名额还是留给有需要的同学吧。”

班主任老泪纵横:“以前是谁说孟星河同学恃宠而骄、娇纵跋扈的,这明明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天使啊。”

那个名额最终给了班里物理第二的男生。

我认得他,叫施鸣,平时比较孤僻,常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家里条件似乎不太好,学习很认真,是将来考A大的苗子。

孟七洲得知我要参加A大的冬令营,为了照顾我,向学校申请了免费助教的名额。

哦,忘了说,孟七洲和顾意都在A大上学,孟七洲大三,顾意大二。A大离我家不过就一条马路的距离,所以孟七洲选择住在家里,一放学就回来给我解闷儿。

顾意则选择了住校,一周回来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一开始,我便觉得顾意不是很喜欢我,也不太喜欢我爸爸妈妈,但她总是不声不吭的,与我们都很冷漠,我有些怕她,从未敢问过。

我没想到,顾意竟然也在冬令营。

在冬令营看到她的时候,我有些惊喜,因为到处都是陌生的人,所以见到她,莫名生出了一些亲切感。

我在底下伺机而动,等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从毛绒绒的袖子里伸出爪子,冲她挥了挥手。

顾意视线停留了两秒,算是对我的回应。

-

冬令营很快便到了尾声,结束的时候,几个老师和助教一起决定办个拓展活动,大家一起去周围的山上野炊,还要露营一晚。

同学们一阵欢呼,很是激动。

只有我捏了捏衣袖,有些纠结。

周围的同学都不知道我有心脏病,因此这些日子一直拉着我一起玩,我的病也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有所改善,一些轻微的运动还是可以承担的。

爬山……慢一些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孟七洲,孟七洲色厉内荏地拒绝了:“太危险了,星星。”

“但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去山顶露营是个有些危险性的活动,因此所有的助教和老师都会跟着一起去,确保同学们的安全,所以如果我不去的话,就会一个人落单,我抓住这点,朝孟七洲撒娇,“你就让我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要是被吓到,心脏病犯了,周围又没有人,太危险了。”

孟七洲拗不过我,思忖再三,点头同意了,末了又道:“那你走慢一点,我跟着你一起走。”

他说这话时温柔得不行,我感觉到我心脏病又复发了。

一下,两下,三下,跳得剧烈。

5

第二天,阳光明媚,整个世界金灿灿一片,明亮而温暖,正是适合爬山的好天气。

我站在山下感受这久违的好天气,站在人群末尾,偷偷伸出手,感受风和阳光在我身上轻轻拂动。

忽然,冬令营里玩得要好的几个女生跑到我旁边,拉着我往前跑。

我猝不及防,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们跑起来。

草地上,少女身姿动人,手拉着手奔跑着,裙摆在奔跑下往后飞扬,阳光大片大片的落下来,草地闪闪发光,少女也是。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奔跑的滋味,美妙得让人想哭,微风从我耳畔、发梢穿过,被我甩到身后。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因为跑步,足底也升腾起一股暖意,渐渐流窜至全身。

心跳越来越快,身边是伙伴们爽朗轻快的笑声,远处有老师和学长学姐们温柔的目光和细细的叮咛,我贪恋这种美妙的感觉,迟迟没有停下脚步。

但我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那种通透感转瞬即逝,很快,我脚下的每一步,都成为压力。

我呼吸苦难,感觉身边的空气在逐渐变得稀薄。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时,一阵熟悉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间,那是孟七洲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我倏忽睁开眼,看到他停在我面前,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支撑不住,那是我跑过的最长一段距离,可他或许还不知道,他的怀抱,只会给我带来一场更加剧烈的兵荒马乱。

我撞进他怀里,鼻间蹿满了他身上的香味,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他的胸口很热,我贴得很近,能听到他胸腔下强劲有力的心跳。

我数着他的心跳,感受着自己愈发剧烈的心跳,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于是伙伴们最终还是知道了我的病。

我醒来时,方才拉着我跑的女孩子很内疚地蹲在我床边,见我睁开眼,眼泪都出来了,又哭又笑地看着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后面的话她没说,只是重复了好几遍对不起。

我没说宽慰她的话,只是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谢谢你。”

她怔了一会儿,忽而也跟着我笑了。

我知道她已经明白,她的举动对我来说并不是伤害,而是恩赐。

如果不是她,我永远不知道被人牵着跑的感觉是这样美妙。

何况我的身体其实还能支撑一会儿,我之所以晕倒,不过是因为孟七洲的怀抱宽阔而温暖,让我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6

因为我,露营被推迟了些时间。

老师们忧心我身体吃不消,犹豫着想让我在房间里休息,让孟七洲陪着我。

我心想,拉倒吧,孟七洲比爬山危险多了,留我跟他共处一室,夜深人静,我指不定能干出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然后心跳加速,自己把自己给激动死。

我极力恳求,并再三保证,会乖乖跟孟七洲在后面慢慢走,老师们终于松口。

山间绿树葱郁,地面砂石黄土,中间有一条细细的道路,大约走得人很多,光洁地露出草下的土地。

孟七洲跟在我身边,背了一个包,里面装满了水和心脏病急发时服用的药。

同学们已经先我们一步走了,我抬头往上看,隐隐能看见他们五颜六色的衣服。

耳畔的山风很温柔,阳光被头顶的大树遮去了大半,孟七洲挨我很近,身上很香,我闻得有些上头,不知不觉一点点挨他更近了一些。

直到由于距离太近,我们俩大半个身子忽然碰到一起,我才惊慌失措地一步跳了很远,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小心点。”孟七洲似乎是一直注意着我的动态,见我往外一跳,眼疾手快地便拉住了我,将我往他身边一带,“路陡,别摔了。”

说完,他垂眸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半晌,伸手挨在我脸上,嘀咕一句:“脸怎么红了?”

我惊呆了。

他摸我脸!

他挨着我脸的那只手有点凉,但也可能是我脸上温度太高,所以显得他手凉。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声音哆哆嗦嗦:“男女授受不亲。”

孟七洲笑了,这一笑十分好看,天地间一切美好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

我那颗小破心脏又一次不争气的加速跳动着。

我有些颓败地想,算了,我孟星河这名节是保不住了,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就娶他。

这么一想,我便彻底放下了脸面,踮起脚,在孟七洲脸上亲了一口:“我先盖个章,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

我看见孟七洲瞳孔骤然放大,然后脸变得跟我一样红。

半晌,他伸手,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脸:“女孩子家家,随便亲男人,像什么样子。”

我只注意到他没否认等我长大后娶他的话,高兴地咧开嘴,神采奕奕,眉飞色舞。

我们继续往前走,因为我那一吻,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我小步小步地跟在孟七洲身边走,暗地里试图勾他的手指。

然而就在我即将得逞时,远处忽然传来顾意略带焦急的声音:“孟七洲,山上有同学摔倒了,我背不动,你去帮一下忙,星星我带着她走。”

我看着原本就要拉到的手走远,心里十分失落。

7

我刚决定要喜欢孟七洲,一门心思都扑在他身上,一池春水被他搅得乱糟糟的,晕开一圈圈涟漪。

所以我丝毫没注意到,脚下的路越来越窄,右手边是高深的悬崖,稍不注意就能掉下去。

等我发现时,一低头,看见高高的深渊,吓得魂飞魄散,心脏感觉下一秒就要飞出胸腔。

我脑袋一阵晕眩,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我本能地抓住身边的东西,却没注意到那是跟带刺的藤蔓。掌心传来一阵尖锐地疼痛,我眉头皱得紧紧得,带着哭腔喊前面的顾意:“姐姐,我怕。”

顾意停住脚,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要拉我一把的打算。

她极度冷漠地说:“这条路近一点,我们必须要往这条路走。”

我抬眼又往下看了一眼,脚下有些碎石被我踩落,翻滚而下,许久,发出一道轻微的回音。

我浑身无力,此刻忽然开始庆幸自己抓住的是根带刺的藤蔓。手上的疼痛唤醒了我最后一丝清醒。

我朝后往看了一眼,那也是段不近的距离,三十米左右,虽然从我这里出发是越来越宽的,但我来时没注意到脚下的深渊,所以走得稳健,可此时已经知道下面很危险,便觉得胆战心惊,不敢迈开步子。

进退维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眼泪流了出来。

我一遍一遍地求着顾意:“姐姐,你拉我过去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她忽而笑了,带着一种残忍的妖冶,双手抱胸,静静地靠在山上,慢里斯条道:“孟星河,你知道么,曾经我爸爸也像你这样恳求过,他求你爸爸放过他。”

我僵在原地,像被雷劈中。

顾意继续说那些过往:“那年,我爸窃取了公司的机密,泄露给了其他公司,但他是迫不得已的。”

“那年我妈妈生病了,急需要钱,那家公司的人找到我爸,告诉他只要将那份文件拷一份给他,就能给我爸一大笔钱。”

“那份机密对你们来说或许只是损失一些钱,可却能救我妈的命。但你爸却偏揪着我爸不放,要将他告上法庭。我爸求你爸那天,我就扒在车上看,他那样好强的人,一生没给人下过跪,那天给你爸跪了好久。但你爸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我爸被判刑,母亲听闻消息,急得病逝。”

“我成了孤儿。”

我听她讲完,眼底的害怕愈发浓厚。

我猜大抵顾意并不只是要我害怕,她还要我以命抵命。

恍惚间,我记起那年,我之所以会忽然要爸妈领养个孩子陪我,是因为受到人点拨。那时我才9岁,是想不到如此好的办法的,若是我有那个脑子,早在更早之前就这么做了。

像是看透我内心的想法,顾意笑得越发开心:“没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你那天遇到的小女孩是我叫她那么跟你说的,只花了一根棒棒糖。”

“后来你在孤儿院院子里看到孟七洲也是我的计划,那天我故意往床单上倒了水,叫他帮我洗床单。”

“人都是以貌取人的生物,孟七洲长得那么好看,你肯定要领养他。”她唇角高高弯起,笑意荡漾,“而他,一定会带着我。”

我心里一片拔凉,余光里的山崖恐怖至极。

这片山崖,一旦摔下去,就是正常人也会不死即残,何况我有心脏病,估计都不用等到谷底,还在半空中便已被吓死。

我不知道要怎样跟顾意说她才能拉我,只能紧紧得抓着手里的藤蔓,想着等孟七洲回来就好了。

后来,孟七洲终于回来了。

可他却没拉我。

8

孟七洲的身影从山上急匆匆跑下来的时候,顾意忽然抬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又往脸上摸了一些泥巴,撒了一些落叶,然后一点点挪到悬崖下的树枝处,费力地吊着。

神色仓惶,衣衫破烂,一副不小心失足掉落的模样。

孟七洲很快便抵达这里,他停在道路那头,分别看了我和顾意一眼,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走到了顾意身边。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孟七洲是顾意的。

从前在孤儿院,他放弃无数次被领养的机会,也要带走顾意。后来,他虽然与我亲近,对我温柔体贴,可大抵只是因为受了我爸妈的恩惠,把感激回报到我身上。

然而真正的危急时刻,他还是那个“走到哪都要带着顾意”的孟七洲。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脏忽然像被人用力扯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背着顾意的身影顿了一下,回头朝我望来,眸里有些痛楚,艰难地对我说:“星星,等我,我把顾意背过去就来拉你。”

我说:“我怕。”

他嘴唇抿得很紧,唇色不复以往的红润,几乎泛白,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来:“等我。”

说完,便背着顾意走了。

那边的路比我这边稍长一些,大约五十米,路很陡峭,他背着顾意,来回估计得十几分钟。

我抬眼看了一下自己被刺扎破皮的手,我抓得太用力,手上已经渗出一些血,将刺染的通红。

可我忽然感觉不到疼了,因为左胸房里,那颗心脏拧巴在一起,比手上痛得多。

“孟星河。”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淡又熟悉的声音。

我扭头,看到施鸣健步如飞地朝我跑来。

不难猜到,他应该是看到孟七洲一个人忽然跑上去,心中有疑,便跟了下来。

那些窄窄的路在他脚下仿佛变宽了,他几乎是用跑的,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我面前。

快到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施鸣去掰我的手:“放开,我背你过去。”

我一只手握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放开藤蔓,整个人小心翼翼地俯到他背上,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算是谢谢你把免费的冬令营名额给我。”少年嗓音清凉,像山风,像山泉,跟孟七洲不一样,孟七洲的声音很温柔,像朦朦胧胧的太阳。

施鸣刚把我背到宽阔的地带,身后便传来一阵迫切的脚步声。

我知道是孟七洲,但我很生气,所以没去看他。

他很快追上来,想把我从施鸣背上抱下来:“我来背她吧。”

我手上用力,抓住了施鸣的肩膀,把头扭到一边。

施鸣看了我一眼:“还是我背吧。”

孟七洲抿了抿嘴,忽然伸手,不经我同意便将我抱了下来。

他一向很温柔,从来不会这样,所以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轻易就让他得逞了。

他将我抱在怀里,对施鸣道:“顾意在前面,拜托你背她下山,谢谢了。”

我反应过来,在他怀里挣扎:“你放开我!”

“对不起。”孟七洲任我抓挠,手上的力道一丝不松,抱着我一步步往山下走。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山上根本没有同学受伤,所有的一切都是顾意信口胡诌的。

而她也并不想要把我怎样,只是想吓吓我,顺便让我明白,孟七洲是她的,让我对孟七洲死心。

她胸有成竹,孟七洲一定会先救她。

她算对了。

9

那天我们都没什么心思再去爬山,冬令营也已经到了末尾,孟七洲便和老师讲了一声,带我们先一步回家了。

爸爸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回来怒气冲冲地扇了顾意一巴掌。

声音很大,在屋子里格外响亮,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我看见顾意脸上瞬间红了一片,没一会儿,又慢慢肿了起来。

爸爸气极了,胸脯上下浮动,指着顾意说:“你以为你爸泄露的是什么文件?那是公司最核心的文件,我孟氏因为他的举动差点破产!”

“你以为星星为什么会患心脏病?就是因为我太太知道这件事,急得早产!她生星星的时候,星星才七个月大,连命差点都没保得住!后来费了好大劲,九死一生,可是却因为早产而患上了先天性心脏病。”

爸爸很生气,整个人不停颤抖着。

“算了,你们走吧。”爸爸战了许久,闭了闭眼,转身走到沙发上,神情很是疲惫,“我会往你们卡上打够大学毕业之前的学费和生活费,算是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星星的陪伴。”

顾意听到真相有一瞬间的错愕,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嘴巴张了张,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便走到我爸爸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孟叔叔,对不起。您不用给我打钱了,我自己可以兼职赚钱。很感激您这么多年的栽培与照顾,如果未来有什么能帮到您的,您尽管开口。”

说完,她便走了。

孟七洲一直没有动,目光深深地看着我,像远山的浓雾,稠密又缥缈。

我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脏很疼,抿着嘴,扭过了头。

爸爸在沙发上坐了良久,淡淡地开口:“你还不走吗?”

孟七洲声音干涩异常,“我想陪着星星。”

“不需要。”爸爸语气很冷淡,但仔细听,能听出里面含着很大的怒意,“那种危急时刻把星星丢在一旁的人,星星不需要。”

孟七洲又看我。

半晌,大约是终于看透我对他失望透顶,垂了垂眼,朝我走来,伸手将脖子上的玉坠摘下,放到了我掌心。

那是他家人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听院长说,那是他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时,襁褓里唯一留着的东西。

玉坠上有个他的名字,七洲。

我曾经对那个玉坠很喜欢,但孟七洲对那个很珍贵,最多只给我摸摸,给我摸的时候还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生怕我将它弄坏了。

现在他却把它送给了我。

我忽然看不懂孟七洲,很不解地看着他。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扯出一抹笑,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我不是故意的,还是,我不是顾意的。但我还没问,他就走了。

临走前,他对我说:“星星,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说娶别人的话的。”

又说:“等你长大了,我来娶你。”

10

此后很多年,我都没再见过孟七洲和顾意。

他们走后第十年,顾意结婚了,她发了一条消息给我,说孟七洲那年之所以会救她,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她小时候救过他。

在他们都还很小的时候,顾意把孟七洲从疯狗嘴下救了下来,为此肚子上被咬了很大一口,肉都缺了一块,丑陋至极。

所以那之后,孟七洲坚定地,被人领养时要带她一起。

在悬崖那里,也是觉得顾意在悬崖下,相较于路边的我,要更危险一些。她于他又有救命之恩,所以先救了她。

那天他把她一背到宽阔的地方,便放下了她,火急火燎地往我那边冲。

顾意说:“其实小时候救孟七洲只是个意外,要是我知道自己会被狗咬掉一块肉,怎么也不会上前。”

顾意说:“其实我当时只是想吃狗肉,孤儿院伙食太差了。我小时候怎么说也是衣食无忧的孩子,突然要吃那些烂菜,嘴里总觉得没味道。顺便救一救跟我在同一个孤儿院里的孟七洲。”

我知道她这话肯定言不由衷,却没打断她。

顾意顿了好久,又说:“谁承想我后来喜欢上了他……可他却喜欢你。于是我把本来想报复在你爸身上的恨,转移到了你身上。”

后来的话她没再说了,我却明白。说到底,她的心远不像她表现出来那样冷,我爸妈向来对她很好,我也是,我得到什么稀奇的东西都会给她留一份,所以她最终还是没有将我推下悬崖,而是转头自己跳了下去,只叫我看到孟七洲会先救她,从而放弃孟七洲。

可是,孟七洲还是不爱她。

顾意说,这十年,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可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日复一日地看着从我家带走的那张我的照片。

十年太长了,她已经32了,再不嫁人就该老了。

于是她把真相告诉了我,希望我和孟七洲,能再续前缘。毕竟要等孟七洲那傻子自己说出真相,怕是等到大家都变成一抔黄土都等不到。

可我收到消息那时,已经27岁,在爸爸以命相逼下,踏上了相亲的路。

-

我坐在咖啡馆,等着爸爸说的优秀的年轻人。

四周灯光明亮温柔,音箱里播放着音乐,轻轻扬扬,我轻轻搅拌着眼前的咖啡,目光涣散,脑子里思考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孟七洲。

可是这么久没联系,我又无端有些怕。

我怕顾意是骗我的,孟七洲已经娶了别人。

我已经足够大了,明白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人也难逃例外。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因为心脏不好,跳动很慢,不常心动,所以很难忘掉一个常常叫我心跳加速的人。

“你好。”正当我心烦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时,面前忽然落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往我旁边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

像有预料般,我僵住身子,不敢抬头。

对面的人朝我伸出手,又重新打了一遍招呼:“你好,孟小姐,我是和你相亲的对象,我叫孟七洲。”

那只手布满了老茧,掌心掌纹深了很多,彰显着主人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手中的咖啡勺掉落,溅起一层咖啡。

我眼神飘忽不定,缓缓抬眼往前看。

孟七洲对上我的眼神,轻轻弯了弯眼,笑得还是像以前那样好看,好看到令这天地间所有东西都黯然失色。

“你好。”我近乎颤抖地伸出手,“我叫孟星河。”

我们的掌心接触在一起,他的手掌很大,将我紧紧裹在里面,异常温暖。

我笑了,眼角飞出一片泪花。

在这样变幻莫测的世界,我等了一个人十年,很幸运地等到了。

父亲安排相亲,我不情愿去了,对面坐着我暗恋10年的男神。

我想,果然那句话是对的,上帝在拿走一些什么东西,必然会给我们一些什么。它拿走了我一颗健全的心脏,还给了我一个青春的心动。

番外1

那年,孟父把孟七洲赶出家门后,发现自家活泼可爱的女儿忽然变得忧愁起来,终日颓丧着脸,活脱脱一副现代林黛玉的模样。

于是,孟父一个电话把孟七洲约了出来。

孟父:“我送你出国进修,然后你隐瞒身份来我公司实习,等你凭借自己的努力坐上总公司高层后,就娶星星。”

孟七洲被这突如其来的让步弄得有些茫然:“啊?”

“啊什么啊。”孟父丢下一张卡,“你最好快点变强大,别让我女儿等太久,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孟七洲终于回过神来,眼里闪过光亮,把卡推了回去:“爸,我自己可以,放心,一定不会让星星等太久的。”

番外2

十年后。

孟父看着似乎打定主意要守活寡的孟星河,愁得头发都白了。

想了一宿,孟父一大清早便跑去公司,把正在埋头准备资料的孟七洲拽出来:“不管了,以后再培养,这么大个孟氏,高层也不是你一朝一夕能进去的,你好好打扮一下,一会儿去光明咖啡馆,去跟星星相亲。”

已经在准备升职高层资料的孟七洲:“……”我本来也准备明天要去见她了。

不过能早一天更好。

他偷偷看了她十年,现在,终于能正大光明的见她了。

孟七洲把资料放下,回家洗漱干净,把胡子刮得一干二净,又精挑细选,换了一身最合贴漂亮的衣服,才往光明咖啡馆走去。

屋外阳光灿烂,路边野花飘摇,因为即将要见到的人很可爱,所以一切都变得格外美好。(作品名:《他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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