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科植物有哪些表现？以嗅设陷兰科植物的祖传手艺

花是被子植物特有的生殖器官。为了吸引小动物为其传粉、完成有性繁殖的伟大使命，植物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使用了许多手段来吸引传粉者：缤纷复杂的花色、香甜可口的花蜜，甚至外形拟态的欺骗。当然，在气味的运用方面，植物们也是费尽心思。

兰科（Orchidaceae）是种子植物中的第二大科，有着极其重要的观赏价值、药用价值、经济价值和科研价值。其下属物种众多、形态习性不一；而作为中国十大传统名花之一，与梅、竹、菊并称“花中四君子”的兰花，则多指兰科兰属（Cymbidium）的春兰（C. goeringii）、建兰（C. ensifolium）、蕙兰（C. faberi）、墨兰（C. sinense）和寒兰（C. kanran）等若干种国产地生兰，故亦称“国兰”。由于“国兰”植株形态质朴文静、淡雅高洁，并且香气沁人心脾，所以向来以“空谷幽香，与世无争”的谦谦君子形象被人们所赞扬和歌颂。

▼ 寒兰 Cymbidium kanran | 摄影：林汉鹏

▼ 墨兰 Cymbidium sinense | 摄影：林汉鹏

人类的香味仙境，虫儿们的香味陷阱

兰花的独特香气，主要由各种挥发性物质组成，挥发性成分的不同组合，由此构成不同兰花的特有花香，从而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官体验，如多花指甲兰（Aerides rosea）花香的挥发性成分以橙花叔醇为主，味道像苹果与玫瑰的混合香气，并微带木质香味；琴唇万代兰（Vanda concolor）花香含有月桂酸甲酯较多，故具有酒香；多花脆兰（Acampe rigida）花香成分以罗勒烯为主，具有草香与橙花油气息……这当中，有些挥发性物质虽含量较少，也能形成特殊香气，为“兰香”带来更多特色。

花香的形成，初衷并不是为了取悦人类，而是为了吸引远距离传粉者纷至沓来。组成这些香气的每一种气味分子，都是为其传粉者而精心设计，传粉者对植物花香的本能行为反应和后天学习经历共同影响其访花行为。兰科植物在千百万年的演化过程中，对有利于自己有性繁殖的高效传粉者进行筛选，协同进化或单边进化出此类传粉者的偏好香气，达成稳定且持久的合作或“诈骗”关系。如日本蜜蜂（Apis cerana japonica）会被多花兰（Cymbidium floribundum）散发的香味吸引并为其传粉；春兰的唯一传粉者是中华蜜蜂（A. cerana）；禾叶贝母兰（Coelogyne viscosa）通过花色和花香来吸引唯一的传粉者中华蜜蜂……在为一些兰花成功传粉之后，这些被香味吸引过来的访花者有时候并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既没能果腹，也没有“脱单”，只能两手空空继续在兰花设计的圈套中为其提供无偿传粉服务。然而，这种欺骗性传粉的手段在兰科植物中早已司空见惯，其中约三分之一的兰科植物不为传粉者提供任何回报，都是通过各种欺骗性手段，达到传粉目的。

▼ 多花兰 Cymbidium floribundum | 摄影：林汉鹏

苍蝇不叮无臭的花

当一些兰花还在忙着“招蜂引蝶”之时，另一部分兰花却另辟蹊径，“以臭致蝇”是它们惯用的手段。石豆兰属（Bulbophyllum）是兰科的大属之一，其中有些种类的花朵会释放出腐肉的气味来吸引蝇类传粉者，被认为是典型的“爱蝇者”。不过，在自然界中，运用臭味来吸引蝇类、甲虫类等昆虫传粉的植物其实并不少见，如马兜铃科（Aristolochiaceae）、天南星科（Araceae）、大花草科（Rafflesiaceae）、夹竹桃科（Apocynaceae）、大戟科（Euphorbiaceae）的很多植物也是运用腥臭味来吸引昆虫为其传粉，其花朵散发的吲哚等挥发性物质带有明显的腥臭味，蝇类和甲虫类可以根据它们迅速锁定花朵的位置。

▼ 二色卷瓣兰 Bulbophyllum bicolor | 摄影：林汉鹏

▼ 斑唇卷瓣兰 Bulbophyllum pecten-veneris | 摄影：林汉鹏

▼ 短梗石豆兰Bulbophyllum brevipedunculatum（2022年发表的新种）| 摄影：林汉鹏

▼ 杜衡（马兜铃科） Asarum forbesii | 摄影：张哲

除了我们熟悉的香味和臭味之外，有些兰科植物还会散发雌性昆虫的气味来“骗色”，诱惑雄性昆虫为其传粉。在这方面，眉兰属（Ophrys）极具代表性，其中很多物种会将花伪装成毛茸茸的雌蜂，并伴有雌蜂的魅惑香味，被诱骗来的雄蜂一旦协助其完成授粉，这种特殊气味便会逐渐转变成不受雄蜂待见的气味，就此宣布“闭门谢客”。等到来年，眉兰重出江湖，坑蒙拐骗的手段就会再次上演。可见，兰科植物为了繁衍生息，在气味应用方面真可谓煞费苦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的诡计多端是成功的，高超的传粉机制正是维持兰科物种多样性高度发达的重要因素。

▼ 角蜂眉兰 Ophrys speculum | 图片来源：国家地理中文网

写在后面的呼吁

即便如此，与盗挖者的手速相比，植物高超的繁殖策略却又显得那么的无力。兰科植物的观赏价值和药用价值勾起了盗挖者的贪欲，导致野生种群数量和原生环境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与挑战，野外兰科植物的生存状况不容乐观。新的保护植物名录已经出台，植物保护有法可依，有法可行。

我们要坚决抵制采挖野生兰花资源的违法行为，拒绝购买花市瘦弱且难养活的野生兰花，选择购买高度园艺化的、苗况壮硕、稳定且好养活的品种兰花，如品种国兰类、大花蕙兰、蝴蝶兰、肉饼兜兰等。

让我们共同守住法律红线，携手保护野生兰科植物资源，传承优秀中国兰花文化，使其经久不衰，源远流长。

【作者】张哲 西南大学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植物分类学、保护生物学与植物生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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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张哲

编辑 | 姚远

排版｜赵金鑫（实习）